彭瑾却已经翻开了账簿,又推到了刘识面前,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头疼地说:“你帮我看看这些数据有没有问题。我整日里闲在后宅,连一亩地产多斤小麦,一棵白菜多少钱都不知道,怎么知道账册有没有问题。”
彭瑾倒是真的看出了不少问题,但是那是根据她在现代的一些常识做的判断,与此时的大齐朝差别甚大,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判断的对不对。
云雾也是打小跟在她身边做大丫鬟,吃穿不愁的,对这些事了解得极为有限。
彭瑾突然想,刘识不会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读书写字什么都不在意,连物价几何什么的都不了解吧。
再不受宠,那也是堂堂伯府的嫡三子!哪里需要为了日常生计费神!
娟细好看的娥眉皱在一起,粉色的樱唇不满地微微嘟起,两颊便微微鼓起来,在一双娇嗔的剪水眸的辉映下,有几分可爱娇憨,又有几分性感、魅惑。
刘识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跳漏了一拍,又像是揣了一只兔子在心里,砰砰乱跳。
双颊,不由自主地就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直到耳后。
好在烛光摇曳昏黄,彭瑾又********地烦恼大兴田庄的事,没有察觉。
刘识却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只大兔子蹦跶得愈发地欢脱了,直想冲出去,跑到对面彭瑾的怀里撒娇打滚儿。
这是当初在新婚之夜,掀起新娘的盖头之前,他才有过的热血和冲动。
“这几年京城天况不好吗?还是说,因为漕运发达,海运也逐渐开拓,南方的粮食能很方便地运过来,所以粮价也跟着降了?”彭瑾一脸肃然地问。
刘识满肚子的绮念,被彭瑾这一番正经的话全给打散了。
不论性子怎么变,倒是一样地煞风景。
只不过以前靠的是胆小怯懦、嘤嘤啜泣,现在靠的是一本正经、肃然端庄。
刘识心底叹息。
双手却已经拿起了账本,一项一项,一页一页,一季一季,一年一年地仔细解说。
“大兴田庄有岔子河从中流过,而岔子河是黄河支脉分出的一条支流,每次河水泛滥再退去之后,总会留下一层厚厚的肥泥,所以土壤极为肥沃。尤其是河流分叉的三角流域,肥力还要强一些……”
温润如珠玉一般的声音,在昏黄温暖的房间里回荡,如禅语佛经,格外地让人心灵安定澄净。
第051章存疑
烛光摇曳,一室昏黄温暖。
彭瑾往前探着身子,伏在几案上,支着下巴,认真地聆听刘识指着账簿,一项一项地为她答疑解惑,满屋子里都是清泉叮咚的悦耳:
“这账簿上写着,大兴田庄是麦粟轮作。正常的年景,别处一年一亩地出产麦粟大约共三石,而像大兴田庄这样土质极好的沃土,水量又丰沛,产值只会比这更高。再赶上风调雨顺的年景,一年一亩地出产麦粟共四石,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河湖里的鱼虾,这个倒是难以计量准确。若是人工养殖,尽些心,一年也有一笔不少的收入。若是洒了鱼苗虾苗,让它们随意生长,也不过是供自家尝鲜罢了。
还有这些果树,每年结的果子,除了孝敬给你的,只怕也都被庄头摘下来,留作自家吃,或是送人情了。
至于开辟的菜园子,小片的大豆,还有圈养的家禽家畜,看起来也都是用于家用尝鲜了。
这一些,都赚不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