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阳有人种活了酩香花。”
“噢?”皇颢挑起眉,“朕听说献辰专设司酩香花栽种的官吏,酩香花栽种的方法乃是不传之密,我池阳竟有此奇人?”
“是。此人精通药理,知道酩香花的香味与凤仪宫侧园那些名贵药花药草的香味混合,便能令人中强烈的合欢之毒。因此,得知侧园群花花期将至,他便想构陷皇后陛下与臣,送了陛下和臣酩香花袋。但,昨日臣因上朝之故,并未在侧园中久待,没有让那人构陷得手。一计不成,那人又施一计,与内宫中人勾结,命人禀告皇后陛下冯修仪的病久未见好,引中毒的陛下前去内宫探望……”
群臣哗然。
皇颢冷冰冰地看着手中的酩香花袋:“赠花袋者,是何人?”
他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平常,却杀机四伏。
众臣不约而同地望向洛自醉,心怀忐忑者更是胆战心惊。
一时间,殿堂上一片静寂。
洛自醉抬首,淡淡道:“涧雨君,宁姜。”
皇颢倏地立起,面无表情地望向左将军,同时冷道:“来人!将涧雨君宁姜押入天牢!朕要亲审!”
一直站在龙座边的皇戬行礼,道:“原想下朝之后再禀报父皇——昨日涧雨君杀他的侍从灭口,恰被太傅撞见。他欲对太傅不利,儿臣便命人拿下了他。”
皇颢瞧他一眼:“好,今日就此退朝!待朕提审过后,但凡与此事有干系者,绝不轻饶!”
“圣上!”左将军双膝跪地,叩首喊道,“老臣教子无方!请陛下降罪!”
“圣上!虽说皇后陛下可能被人陷害!但秽乱后宫毕竟是实!请圣上下旨休后!”
“臣等恳请圣上下旨休后!”
皇颢无视众臣高呼厉喊的模样,拂袖而去。皇戬也随上去。
除去仍然坚持向皇帝施加压力的臣子,其余众臣都各自离开议政殿。
洛自醉也缓步朝外走去。大约因事情过多,洛程和洛自清今日仍未上朝。而洛自持、洛自节、黎巡也没有停留。宫外之事瞬息万变,的确应该着紧。正想着若他们没有空闲,他便在去吏部之时,顺道去刑部一趟,旁边忽然传来一阵轻笑。
“不知栖风君中的春毒又是如何解的?”
语气虽云淡风轻,却满是暧昧之意。
洛自醉循声看去,数步之遥外,立着一位年轻的御史。面善得很。
略加思索,洛自醉微微抬起眉,笑了。他向来不擅长记忆人的脸孔,时至如今,仍然如此。不过,这人还是有些印象的——丞相家大公子。
“我中毒不深,且得了解药。”
“噢?中了那春毒,有程度深浅之分么?”周大公子笑道,放肆地望着浅笑淡然的洛自醉,似乎不知收敛为何物,“啧啧,而且,那春毒竟也有药可解?”
难道他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么?洛自醉挑高了眉,故作奇道:“难不成周御史曾中过此毒?否则怎知此毒无药可解?也无程度深浅之分?又或者周御史精通此春毒毒性?奇怪了,这些奇花异草,府上也有么?”
那周大公子怔了怔,笑容有些僵硬,一时间竟似不知如何回应。
“栖风君说笑了……”
见状,洛自醉淡淡一笑:“天下还没有我大嫂解不了的毒罢。”
“原是常太医解的。常太医的医术,确实十分出众。”有些讪讪地,周大公子转身走了。
洛自醉步出议政殿,神色自若地走上西长廊。不过走了几步,便见封念逸匆匆地迎面行来。
“栖风君,圣上口谕,宣你我二人陪驾前去天牢。”
“念逸,你何时回京的?”半年前,皇颢自洛、宁二家军中各抽调五千精兵强将,赐给封念逸。为了尽快将这些人收归己用,封念逸带着他们去往京外五百里的封家军营,日日操练。因而他时常不在京中,上朝的日子更是少之又少。
“今晨。一回来便听满城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