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上的。或许不知不觉之间已然动情,又何苦要逃避?再者,那人是谁?是洛无极。”
“你不是曾与我说过么?天底下谁都可能伤你,唯独洛无极不会。你既如此信任他,为何现下便不信了?”
“不是不信,而是,‘情’过于复杂难懂。且情伤,岂是人所能控制的?他不想伤我,却可能不知不觉伤我。”洛自醉急急道。他信任洛无极是真,不想接受他的情也是真,为何黎唯能将这二者连起来?
“我亦想不清楚,他算是什么人。不过那又何妨?我确实不曾想过回应他。”
“看来九年间你也见得多了。见得多,也想得多。老师向你提及情劫,你便把情更往坏处想了罢。”
“并非如此。世间多少有情人,也不过相互折磨罢了。更甚者,由爱生恨,恨极入骨,同时又痛不欲生。这等不由己的情绪情感,太过危险。”
“心机算尽的‘情’自然招致嗔怒恨,相互信任便不如此了。”
洛自醉摇首道:“圣上和陛下难道不相互信任么?但陛下却烦恼之极。我不愿再出现更多预计外的不确定了,不然,如何能自由自在?”
“情并非束缚人之物。也罢,你执意逃避,我亦无法干涉什么。”黎唯淡淡一叹,“只是,你须得想清楚再做决定。万人的情各有不同,情并非只是头脑发热、理智散尽,并非只是欲念,并非只是痴狂。”
洛自醉垂眸,不语。
“你素来放得开也看得开,却折在此事上。”黎唯接着道,“莫太着意了,往后自若一些。你无法受伤,无极就得受么?”
他亦知道自己太过自私,不想伤人,却不得不伤人了。事已至此,教他如何自若一些?
“今晚就歇息罢,莫多想了。”黎唯起身。
洛自醉侧身而卧,看着他袖子一卷,熄了所有灯火。
暗中,他又淡淡道:“今夜莫想了,好好睡罢。你若睡不着,可真是大事发生了。”
这难道还不算大事么?他难道只是自寻烦恼?洛自醉暗道,转身望向窗外。窗外星辰漫天,夜空璀璨,漂亮得紧。只是,他如今已无心情赏景。
许久之后,他才朦朦胧胧睡去。
脑中还尽是洛无极坐在高处,如凌绝顶般的傲然气度。
还尽是他凑近来吻他,说“我亦不知”时的无奈和喜悦。
还尽是他气怒道“我更想要你”时的决然。
他亦不想伤他,但为了置身事外,却不得不伤他。
不想他离去,更不愿他因此离去。
如何是好?
没多久,他便感觉到熟悉的目光和气息,立刻醒来了。打量四周,已是他的卧房中,洛无极却依然不见踪影,或者是在回避他罢。
窗外天色已然大亮了,洛自醉看了半晌,这才起身着衣。
唐三与元儿、邓儿端着洗漱用的盆、杯、盂,推门而入。
“公子昨晚可睡得好?”
虽已是例行问候,今日洛自醉却突觉不好回答。
唐三久久等不到回答,不禁疑惑地望着他。
元儿续道:“公子气色不好,昨夜睡得不好吧。”
洛自醉洗了脸,漱了口,神色依然有些不振。
唐三道:“公子莫非着凉了,请太医来瞧瞧罢。”
看来他平素给人留下的,便是无论如何要睡得足的印象。不然便是病了,出事了。不过,事实似乎也正是如此。
洛自醉摇首,轻声道:“上过朝后,若再无其他事,我便回来多睡一会。”
“是。小人点些熏香,公子便可睡得舒服些了。”唐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