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歌一看,果然,那日自己在铜镜中看见的白发竟然已经半白半黑,就如冷心所言。
御墨点了点头,道:“出现白发,是说明葬花毒毒性加剧了,可是,这根头发发根却是黑的。这说明,有人懂得葬花的毒性加剧之后,又被压制了,甚至”
“甚至什么”冷心急问。
“甚至可以说,那毒被抵消了一部分后,才被压制的更深,所以,这头发才又现了黑色。”
“公子是说,柳姑娘这发原本一根全白,是因为吃了某种药,又从发根处变黑?”
御墨点头“正是此理。生饮鹿血却有大补虚损,益精血,解药毒的功效,只是这葬花毒”
浅歌怔忪问道“怎么?”
御墨眉心拧成一个薄薄的川字“医理不清,我只能断定,若只是鹿血,绝起不到如此的效果。”
“此事,只怕我还需请教下流朱姑娘。”
“甭问了。”流朱一袭刚换过的红衣,艳如云霞,推门进来,眨眼间,勾勒出的那一抹纤细的红色身影,似让御墨一怔
浅歌知流朱武功不错,也知她必在门外匿着偷听,只是不揭穿,看着流朱走进来。
短短的工夫,也不知道流朱是在何处换好了衣服,那是一双碧瞳与一身红衣如火相映成画。
“流朱姑娘为何这么说?”御墨不解,一双眼睛沉了沉。
流朱淡淡一扫御墨,碧眸中滑过一丝冷意“你若能替主子解了毒也就罢了,若不能,别人如何做,与你无关。”
冷心见流朱对御墨如此不客气,气得当步站出来,叫到:“你是什么东西,对我家公子如此说话。我家公子为柳姑娘诊病的时候,还没你呢。”
流朱凝住冷心,冷哼了声,眸光一片冷杀,如火的红衣烈烈而动“你说我是东西?”
御墨倏地握住冷心的手,掌中暗暗蓄了力。
浅歌叹了口气“流朱,御墨是我腹中孩子的干爹,你若动他们,你就走吧。”
流朱脸上一抽,霎时无风而动的红衣落下,不复有灵魂,不复有空灵。
她敛了袖子,淡淡应着,眼睑微微垂下,她嘴唇一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流朱?”浅歌大惊,她掀了被子就要从床上跳下来,流朱却动作比她更快,抱了她把她重又放到床上。
只见流朱抹了把唇角沁出的血,脸色苍白地道:“主子,我被人伤了心脉,既然有御墨,您就让他给医医看。”
流朱似有些无力,身子一晃,竟然往榻上浅歌的身子上倒去,旁边御墨和冷心齐齐惊呼。迅即冲过来要拉着她。
而流朱却在身子即将倒下时,眸子猛然打开,竭尽全身力气一拧,腰骨似要折断般,硬生生拧了九十度,重重摔到地上。
那纤细的身子啪的一声,完完全全与冰凉的地面契合,看着是那么无力,那么凄楚。
一身鲜红无暇的红衣再次沾满了尘土。
冷心口里那句“拽什么拽,病了还不是又求到我家公子?”话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她蹙着眉和御墨搀起流朱,把她抱到旁边的矮榻上。
她不喜欢这个叫流朱的少女,眼高于顶,傲慢又冷淡。
可是,公子说医者医心,见她对柳姑娘又那样好,她也多少有些不忍,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恶毒,会伤及她的心脉?
“我不要这女人,咳咳医,她出去”流朱脸上血色越来越少,唇角的血似开始有些停不住。
她却伸出纤细的葱指,指着冷心,一脸的厌弃。
冷心暴怒“靠,本小姐本来就厌烦你。你丫的还”
御墨紧紧按住冷心的肩膊,眸光一片沉冷,摇了摇头:“冷心,你先出去。”
冷心浑身一震,他语气里的命令毫不暇掩,他什么时候试过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过?对她,他甚至从来没有过一句重话他生气了,为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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