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说好要放开他,让他在忘了自己的时候幸福。
可是这一刻,该死,这样的自己,真是该死。
呼吸艰难间,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想推开,却无力,他的气息缠绕在她的舌间,她只想去承接,不愿放开。
“唔”她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吟呻,她知道自己情浓已动。
抠可是,
怎能在这里?
怎能在这里?!
枭泉水翻腾中,似有什么从发丝坠落。
是她的簪子。
她有了主意,探手抓过那枚簪子,咬了咬牙,狠狠朝自己臂上一划。
皮肉顿伤,辛辣的痛楚从臂上传来,血,染红了周身的泉水,她的意识顿时清醒了许多。
她猛地推开了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唇。
用眼神告诉他,她,还不想死在这里。
其实,她只是不想再受他度来的气。
她怕受他多了,万一水路漫长或者有什么不测,他会熬不到头。
而他,似也惊觉他的异样,只瞬间,他原本已经炽热的眸光就冷下来,他抬手,在她腰间一点。
她张嘴却再也唔不出声来。
被他,点了哑穴。
其实,这样也好。
方才一番激烈,她早已气息不稳,这样封了她的穴位,那气息果然流动的就慢了,不再需求那样多。
她已不觉得再喘。
黑暗中,前方,倏然兜转,接着又见了一丝光亮。
她知道,这泉眼最后的出口到了。
流朱的身子在前面一个拧转,似有什么箭矢从那出口处弹出,水中一道急促的水柱,挟着一串细细的水泡,直逼流朱。
一切尚未来得及看清,流朱身影已经不见。
想必,是到了岸上。
律君魅抱紧了她,立即跟着从泉中弹出,三个人,一起回到地面。
令人惊讶的是,这泉眼的另一头,竟然开在一座竹舍中。
这竹舍布置简陋,只一榻、一桌、一椅而已,桌上放着一把青花茶壶,配着一只杯子。
显然,这竹舍有人住。
即使没有人住,也必有人常来打扫。
简朴之下竟然也是纤尘不染。
一到这竹舍中,律君魅和流朱双双竟似耗尽了力气,双双跌坐在地上。
脸色都是煞白。
但,律君魅脸色原本算得降略带麦色,流朱却皮肤白皙,可是相形之下,律君魅的脸色竟要比流朱还有苍白一分。
浅歌知道,在水中时,有武功的人,需要呼吸的空气原本就比常人要多。
而律君魅方才却为她度气,额外,消耗了一层真气。
况且,此时,二人身子还都微抖着。
她迅速瞥向榻上,只有一床薄被,除此之外,屋里竟再无能御寒的东西。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会冷坏的!
看了眼窗外,窗外有黑影一掠,浅歌心底已经明白,她抓过薄被走到流朱身边,头一转,对律君魅道:“你转过身去,我要为流朱褪衣服。”
律君魅身子一僵,瞬间,阴郁地闭了眼。
流朱抬头,眼中潮热,却又匆匆摆了摆手“我不用,歇息一会儿就好。”
她摆手间,浅歌才见流朱掌心像是被什么灼伤了似的,生生褪下一层皮来,掌心猩红猩红,恐怖狰狞。
浅歌急道:“我为你包扎。”
流朱嗯了声,从身上撕下块布料。
浅歌方要去接,流朱已经麻利地抓过浅歌的手臂,皱着眉为她包扎好了臂上方才被簪子刺伤的伤口。
原来,她的伤早被流朱看在眼中。
而她看流朱的伤,却只是在刚才刹那。
她摇了摇头,抱歉地为流朱缠好了伤口,只是见流朱不愿褪衣服,以为流朱许是不愿在律君魅面前如此,也不强她,抱了那床薄被过来,披在她身上,包紧了她。
“爷,暗夜在外候命。”门外,一个黑衣人声音低沉,语气间隐着压抑过的喜悦。
“门外候着。”律君魅看了浅歌一眼,她眸光尽数都在流朱身上,他费力撑着身子从地上起来。
身上,冷水如滴,沥沥落到地上。
“凝雪姑娘也在。”似是担心着什么,暗夜又在外禀着。
门外秋风瑟瑟,风吹着屋外竹林,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刷刷声。
浅歌蓦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