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是她?”焦灼的声音漫出唇角,脸上的震惊已无法形容。
“你认识她?”御墨多少有些意外,但是瘦削的身子始终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继续给浅歌输入内力探穴。
“是。她怎么了?”
颀长的身形微微颤动,竟然将拂在他身上的帷幔也带动着摇曳起来,楚佩脸上僵硬的表情,任是谁看了,都会确信,他有多么在意榻上那个昏迷的女子柳浅歌。
抠虽不清楚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故事,但是御墨并没有瞒他,只是压低嗓音,示意楚佩放低声线说话:“中了‘葬花’毒,且腹中胎儿堪虞。”
这时候,浅歌虽说还在昏迷之中,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似乎保持着某种奇怪的警觉。
所以,御墨不希望楚佩干扰到她半昏半醒间的意志。
枭其实,仔细想想,楚佩是南华国的王子,与魅王有军事上的联系,出入魅王府自然也不在话下,那么见过浅歌也就不足为奇。
但是,楚佩的紧张程度显然超过了常人的关注程度。
这一点,让御墨有点担忧。
魅王和浅歌的关系,已经脆弱如一张薄纸,再插进一个楚佩来,事情怕是会变得更加复杂。
然而,楚佩并没有看见御墨的担忧,楚佩的心思完全被榻上那个萧条孤寂的倩影攫住,满腹的忧虑、满腹的担心,化作一句脱口而出:“她不是刚刚她应该在魅王府才对,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话说了一半,楚佩倏然改口。
人已经忧心地在床边坐了下来,顺长的发丝顺着他的脸侧,垂下来,虽则忧虑,依然也是好看的弧度。之前那龌龊的一幕,他是不该当着御墨的面提的,那一幕,也许她就算死去,也不想再回忆起来吧。
只是听到她腹中已有孩子,心中竟莫名的有些失落,可是一想到她也许命悬一线,又紧张地问:“怎么做,才能帮你医她?”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御墨摇了摇头,救浅歌的事,是他自己愿意付出的,他不想连累任何人。是他,见到浅歌的第一眼起,就动了想要呵护她的那份心思。
然而,这份呵护无关男女之情,只是简单地想要把她纳在自己的羽翼下给她关心,给她温暖。
不想看着她对什么都那么冷漠淡然的样子。
至少,她年轻的生命中该有绚烂不同的色彩,不是吗?
“不!无论如何我都不容许你拒绝!”楚佩脸上出现少有的凝重,一双弯细的眼睛锁住无数的愁绪。
这个对什么冷漠素淡的女子,为何命运总是这么多舛呢?
刚刚逢凶化吉,这一刻又如此萧索廖然地躺在榻上,看不出任何生机,她的下腹,竟然还有那那大片大片的嫣红!
“公子,他是你的朋友,与你一起担当没有什么不妥!”冷心见楚佩主动申请,御墨还是拒绝,急得当即插进话来。
御墨冷眉一瞪,厉声斥责冷心“人岂能如此自私?金针探穴需毁十年的功力,楚佩帮我,就要毁他五年的功力,如何使得?况且,我已接了魅王的诊金,一切乃份内之事!”
“公子只会说什么自私不自私,冷心要做针人你也不同意。难道公子对自己可以狠得下心,就不怕冷心担惊受怕,日日忧思,心疼你吗?”
话刚说完,晶莹的一滴眼泪就从冷心眼角滴落,心像被谁捏住了般疼痛的窒息。
公子还是第一次如此重重的呵斥她,但她不是为自己委屈,而是气公子,凭什么要为眼前的女子,如此的付出!
“冷心说的没错。”楚佩的大掌骤然搭住了御墨猛然一僵的脉门,好看的红唇启开“你体内气息不稳,一个人执意妄为,只怕到头来反而害了她!”
“这”“这什么?若论救人,合你我二人之力,胜算不是更大?更合款,我和她早就相熟”
没有说太多,楚佩点到为止,但是,他的讯息和眼神无比清晰地透露了,眼前这个女子,他必须救,相较于御墨的应诊,这更应该是他的份内之事!
看着他的执着,御墨原本排斥的身体渐渐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