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面前那一个脑袋大小的金鉔圆球,指尖从金器镂空的缝隙里钻进去,想要戳破里面的东西!
可她指尖一探进去,里面就有机括扣紧了她的手指,不至于伤她,也不至于让她再进分毫。
这就是韩凭,一个金鉔器里面的脑体!
为了脱离肉身的禁锢,他将自己剥离的只剩了一个脑体,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他诈死之后,进入青陵台地下墓葬之后的事了。
那时的韩凭,本以为可以救下自己的妻子,却终究错算了一步,她死了,死的四分五裂,他拼了很久,很久……
他想死,可想着她留下的女儿,想着那个被康王厌弃的孩子,孤孤单单地活着,该是多么可怜。
子夏她,本该是他的孩子!
他不甘心!
他开始用尽一切办法在康王的墓葬里做手脚,可墓道下面筑修的工人太多,于是他开始杀人,开始放出一些风声,解浮生来的时候,心有看穿,却并未说破,及至子折夏被带进去,他尾随而至,才发觉了更为广阔的存在。
生于死,原来没有界限。
子折夏被解浮生刺伤,被带回商丘,再后来,是她为秦时欢欺骗,于阙伯台赴火而鉴的消息。
灰衣抱剑的女子和解浮生争斗时,他听到了一些因果,也因此了解到罪魁祸首所在,便是秦时欢。
青陵台两度为战,地下的秘密暴露的就更多,时日消逝,尘世的荒凉复来复往,渐渐消弭着他的身体。
也许是对子夏母亲的执念,也许是得知了生死无界,他并不想死,开始借着地下的秘密结合了墨家的机关术,剥离了肉身腐败的一切。
以脑体存活在金鉔器中,以木器金器制作了比四肢更方便灵活的肢体,这一辆车,有他所需要的一切,包括车上的两个位置,一个属于子夏的母亲,一个,属于子夏。
☆、时日(四)
“你到底要做什么!”
子折夏眸底狠戾,恨不得把韩凭这个金鉔踩在地上碾碎,可她根本没有什么力气,从韩凭将机关打开,捏着道姑娘威胁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来错了地方,可事已至此,不管她怨谁,都没有用!
“一切皆因秦时欢起,自该由她承受。”
韩凭长长的肢节拎着子折夏的后颈,轻而易举地将她拎回了座椅上坐好。
“她已经承受了她的一切,已经奉还了她的所有,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折磨她!”
自从上了这奇怪的车架,子折夏就处处受制,可她偏偏逃不了。
甬道没有尽头,周围是冷硬的石壁,只有再回到韩凭的制造室,她才能通过折镜看到一些别处的情况,包括乌行云所正经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