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从殿外前来禀报,见到皇上脸上带着笑意,嘴角也松泛了些。
“启禀皇上,隆科多大人到。”
我乖巧行礼告退,先往后殿的茶水房去,虽是隔着墙,但隐约还是能够听见殿中的谈话。
我一边和御前奉茶的芳若姑姑准备茶食,一边蹙着眉盘算:能够进出御书房的确对于把控皇上的心意和前朝的动向颇有助益。只是众嫔妃皆是恩宠稀薄,甚少来侍奉,许多消息自然是没有甄嬛那样灵通了。
若非她有孕不便,我怕是一年也轮不上来御书房伺候一次的,今日算得上是侥幸了。
“皇上万安。”
“隆科多舅舅。快起来吧。”
“舅舅急着见朕,可有要事?”
“奴才今日发现,年羹尧在京中的府邸正在进行大肆的翻修,并且他还拆毁了周围数百间民居,以作修建花园之用,其府邸规模堪比亲王的宅居,不可不谓僭越。”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些打鼓,华妃喜好奢华,忍不住要摆阔。年将军也是如此,他们二人若是一直不知收敛,照样是祸患。若是不能把前朝的事情摆平,这大火早晚烧到后宫来,到时候华妃无法自保,我与曹贵人亦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朕刚封赏了他,他一时得意要翻修府邸,铺张些也是有的。”
我放下了正在捻茶叶的夹子,立刻察觉到此话不对劲。皇上一向是见不得旁人好,攀比的嫉妒心不比我少,别说他对同胞的十四爷时常阴阳怪气、诋毁不已,就连醉心诗书的十七爷他也是颇有忌惮。
对亲兄弟都尚且如此嫉恨的一个人,对年大将军反倒宽容和善了?这不是摆明了的捧杀吗?就像宜修当初对华妃那样。他们俩还真是天生的一对狼心狗肺的夫妻。
“年羹尧此举,使得周围百姓流离失所,不得不露宿街头,天子脚下尚且如此,若在青海,不知道年大将军府是不是要比亲王府更加气派啊!”
隆科多如此不顾皇上猜忌地来告年将军的黑状,想来不是为了黎民百姓操心。若是心系百姓,把百姓的事儿处理了再来皇上这儿邀功即可。
他是嫉恨年羹尧圣恩隆重,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高于他这个肱股之臣?还是太后授意制约华妃,特意要给即将入宫的乌雅氏闺秀让道?
一会儿离了养心殿,我可得找曹贵人好好筹谋,这朝政之事我不大通,还是她更有远见些。
“舅舅言重了。年羹尧虽然性子傲些,但还知道分寸。舅舅一向与年羹尧有些嫌隙,年羹尧是包衣奴才出身,舅舅是朕的至亲,许多事舅舅要多提点才是。也只因舅舅在,年羹尧总不至失了分寸。”
“皇上隆恩,奴才没齿不忘。奴才听说太后凤体违和,不知是否恢复?奴才想向太后请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