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打量着江霁远,外型上看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和姚宗薏站在一起想必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长这么帅,也难怪能成为姚宗薏的另一半。
“宗薏在哪个棚啊?我待会儿看看去!”老刘收到耳麦里的呼叫,临走前问了一句。
彭安说:“在五号棚,春日景那边。”
老刘一手比着ok一手拿着相机走了出去,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江霁远收回目光,重新盯着屏幕开始扫雷。
他感觉彭安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流连,余光里看也确实如此,这如火般的目光弄得他浑身都不自在,看帅哥可以理解,但也别盯这么紧吧?江霁远心想,这人别是看上他了。
他决定这局结束后就离开摄影部办公室,可这想法刚敲定,专属于江学应的手机铃声就响了,使得他不得不提前落实计划。
江霁远握着手机走出来,大厅里放着音乐,环境音也嘈杂,他一路走到了电梯厅才将电话接通。
“喂,爸,什么事?”
“你在哪儿呢?”江学应问,“在你妈那儿?”
“不在。”江霁远说。
江学应“哦”一声,又问:“怎么没去你妈那儿?今天她不是过生日么。”
“……”江霁远撇了撇嘴,对他爸离婚多年还一直记得他妈生日这件事感到无奈。
他知道江学应放不下杨璐,杨璐和严承跃领证结婚时江学应郁郁寡欢了好长一段时间,江霁远看不下去,不解问他,既然这么难过,当初为什么会同意离婚?又为什么不追求复合?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了别人。
江学应只是苦笑,满脸都写着无能为力,他说:“你妈妈和我在一起并不快乐,她看见我只会很难过。”
江霁远那时还不太懂,现在也似懂非懂。
当年杨璐提出离婚,江学应矛盾纠结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答应,期间没有任何的沟通和挽留,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无济于事。
他们从未讨论或争夺过江霁远的抚养权,在这方面两人都默默达成一致。
那是个很平常的一天,江霁远放学后被江学应接回家里吃晚饭,完成作业后洗漱休息,一觉醒来就再也没有在家中看见过江学应。
夫妻离婚的原因大多是没了感情,或然是有了其他感情,前者是没了爱,后者是有了恨,江霁远认为他爸妈显然属于后者,可他至今不知这恨是从何而来,总不会是什么两看生厌。
江霁远知道他们有事瞒他,不说便不问,他只管好自己,离都离了,各有各的活法。
“她生日跟你有关系吗?”江霁远蹙着眉。
江学应“啧”一声,“是跟我没关系,我说什么了?我不就问问你在哪儿嘛。”
江霁远说:“不在家,你到底什么事?”
江学应说:“这国庆假期都过去一半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看看你老子啊?”
江霁远扬起唇,合着他爸这是想他了。
他小的时候经常会被别人问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江霁远心中一直都有答案,虽然他跟杨璐一起生活,但他的确更亲近江学应,因为杨璐实在太严厉,而他和江学应之间的相处更像是朋友。
他们上次见还是在开学前,距今一个多月,也是时候去慰问一下了。
江霁远笑着说:“你想我啦?那就明天吧,明天我找你喝点小酒。”
江学应一下子乐了,“行嘞!那我明天早点下班回去做饭!”
“嗯,那就先这么说。”
江霁远挂断后拿下手机,一转身便与靠在门框上的姚宗薏视线相交,后者手里还握着相机,应该是回办公室时路过大门口刚好瞧见了他在外边打电话。
“拍完了?”江霁远看着他问。
“嗯,小朋友很配合。”姚宗薏问,“你跟谁打电话呢?想来想去的。”
江霁远从他语气里嗅到醋酸味,故意笑着不回答,只说:“明天我就不跟你一起了。”
“哦,你忙你的呗。”姚宗薏冷声说完,只见江霁远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猖狂,于是他又拧着眉问,“你笑什么?”
江霁远边走边说:“明天要跟我爸吃饭,你以为是谁?以为我在外面养鱼了?”
姚宗薏没说话,江霁远这张脸看起来确实很像是个会养鱼的人,但这只是当初最直观的第一印象,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深刻体会到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江霁远明明是个纯情男大。
“那你晚……”
“咦!”
姚宗薏刚说三个字就被旁边的一道声音打断,他循声看过去,孙文康正从一号棚里出来,瞪着眼睛一脸惊讶地说:“宗薏!你剪头发啦?!”
“……嗯。”姚宗薏合上嘴,只用鼻腔应了一声,今天几乎所有人见到他都会问上这么一句。
“你这发型不错呀!”孙文康迫不及待地走近了来看,路上举起相机朝着姚宗薏一顿猛拍,之后看着屏幕上刚拍的图说,“显脸小,本来脸就小,跟个洋娃娃似的。”
姚宗薏笑道:“会说多说,但你别拍我丑照啊。”
“哪儿的话?你随便拍拍都能出片儿。”孙文康调着按键将照片放大,心中感叹姚宗薏这人简直就是女娲神作。
“少来,记得删,别给我留黑历史。”姚宗薏说。
“删了可惜,你这几张原图直出,真不骗人。”孙文康说着看向江霁远,“我等会拷出来发给你。”
江霁远突然被cue有些意外,孙文康见他一脸懵逼,又说:“你不是在追宗薏么,正好给你发几张新鲜照片,这样你见不到他的时候也好拿出来想念一下。”
江霁远恍然大悟,想起上次来的时候和一位引导师说过自己是姚宗薏追求者,估计是后来他们聊八卦时唠嗑过这件事。
“你的消息该更新了,现在是我在追他,他还没答应,不一定会要的。”姚宗薏说。
江霁远笑道:“谁说的?我要。”
孙文康往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眼,“你们年轻人花样真多,怎么我是你们py中的一环吗?”
江霁远直接亮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哥,扫一下,到时候记得发我。”
孙文康轻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码,突然想起什么来,他抬头看向姚宗薏问:“对了,姚笠森是不是要结婚了?”
江霁远也看过去,刚好瞧见姚宗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后者抿了抿唇说:“快了。”
孙文康点点头,“挺好!你哥他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就差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说到这儿江霁远才反应过来姚笠森就是姚宗薏他哥,紧接着他脑子里便浮现出那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以及姚宗薏客厅里挂着的那些照片。
只见姚宗薏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笑道:“他老大不小的,也是该结婚了。”
江霁远蹙起眉,不明白姚宗薏为什么突然变得不太开心了。
只顷刻间,江霁远紧皱的眉头便逐渐上扬,眼中也布满了惊异。
先前大脑接收到的碎片信息自主拼接在了一块,得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答案。
要结婚的白月光、客厅里随处可见的合照、合照中截出的微信头像,以及在听见哥哥结婚时的表情变化,这些种种都在引导江霁远不得不往那个方向想。
虽然荒谬,但他却越想越觉得合理。
江霁远问:“你哥比你大几岁啊?”
姚宗薏说:“七岁。”
孙文康说:“他哥跟我同年的,马上就要三十了。”
江霁远“噢”了?一声,看见姚宗薏不开心他就莫名心烦,于是他换掉话题里的中心人物,又问:“那康哥你结婚了吗?”
孙文康笑道:“结了,我儿子都能打酱油咯!”
“真的假的?”江霁远又被震惊到了,着实没料到孙文康已经当了爸,这得多早就结婚啊?
“骗你干什么?每次我们店里有新主题或者新衣服,都是喊我儿子来拍样片的。”孙文康脚尖半转,说这话时听见麦里的呼声,紧接着又道:“我拍照去了,宗薏的照片你等我忙完了再发给你。”
江霁远点了点头,“好,不急。”
他目送孙文康进了影棚,这才看着姚宗薏问:“你哥结婚你好像不太高兴?”
姚宗薏顿了顿,有这么明显吗?
也是了,他从来都是开门见山,不会隐藏情绪,有什么都写在脸上,江霁远又很会察言观色,所以这并不奇怪。
“是讨厌你未来嫂子吗?”江霁远挑了挑眉。
姚宗薏说:“不讨厌。”
“那就是太喜欢你哥了吧?”江霁远盯着他,不放过面上任何一丝表情。
姚宗薏抿紧了唇,两秒后才开口:“你在说什么屁话?”
江霁远一耸肩,“怎么叫屁话呢?我跟陆青尽不是亲的,他都很喜欢我这个弟弟呢。”
“是吗?”姚宗薏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那你可真是个香饽饽。”
江霁远笑笑,“别误会,我说的是家人之间的喜欢。”
姚宗薏轻哼一声,“谁误会了?还真当你自己是个香饽饽啊?”
“啧啧,你这嘴可真够毒的呀。”江霁远摇了摇头。
姚宗薏没理他,转身往办公室里走,想起什么来又说:“刚才孙文康来之前,我是想问你晚上是不是要去陪你妈妈过生日?”
“不去,怎么的?”江霁远问。
姚宗薏说:“那我们一起吃吧,你陪我上班,我请你吃饭。”
江霁远一口答应,“行啊!”
餐厅是姚宗薏订的,从凡星开车过去少说要半个小时,而且方向与家相反,江霁远嫌地方太远,说是回去在小区附近随便吃吃就行,姚宗薏却不妥协,既然是他掏钱,吃什么在哪吃就都得听他的。
江霁远没辙,晚高峰一路跑跑停停,下车已是新闻联播的点,他进到餐厅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前台租充电宝,手机没电关机,不亚于要了他半条命。
姚宗薏已经在点餐,江霁远坐下后听见他和服务员的对话,像是熟人寒暄,想来姚宗薏肯定是这里的常客。
“有个甜品很好吃,我给你也点了一份。”姚宗薏想到什么又问,“你能吃芒果吗?不能的话我就不点了。”
“能。”江霁远点点头,忙着给手机充电开机。
姚宗薏把平板递给他,“你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江霁远空出一只手接过来,上下滑动看完所有菜品,发现姚宗薏的口味与他出奇一致,剩下没点的那几样都是他不太想吃的。
“没有了,这些够了。”他把平板递回去,又开始捯饬自己的手机。
开机后联网,微信消息一个接一个地疯狂弹出,江霁远按顺序点开对话框,袁飞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网吧开黑,他敲着键盘发送三个字:有约了。
江学应问他明天想吃什么菜,江霁远打字回了几个最爱。
孙文康发来两张姚宗薏的照片,他点开后直接长按点击保存。
严承跃的对话框在最下面,先是发了一个定位,之后又发了一句:我们晚上在这里吃饭,记得来哦。
江霁远看了眼时间,消息是一个小时前发的,这时候恐怕都已经吃完了。
他回:才看到信息,我就不去了。
严承跃很快就回了条语音,江霁远直接点开来听,对面说:“一直没等到你回复,还以为你不去,所以我们三个就决定简单在家里吃了。”
江霁远皱起眉,怎么搞的像他才是今天的主角似的?
严承跃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语音自动播放:“你晚饭吃过没啊?我们也还没开始呢,要不你现在赶过来一起?”
姚宗薏跟着听完这两条语音,见江霁远久久不动,他问:“你怎么不回?”
江霁远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回什么,有点想骂人。”
姚宗薏怔了怔,竟没想到江霁远是这样一个心思敏感的人。
刚才的第一条语音,往好了想是说江霁远很重要,往坏了想是怪江霁远不赴宴,很明显,江霁远属于后者。
可他又说:“这么想我陪她过生日,也不见她自己来找我。”
姚宗薏意外至极,原来江霁远想得并不坏。
以为他不去,所以就简单在家吃,终于等到他回消息,还要问他能不能赶过去,既然盼着和儿子一起吃饭,那为什么本人对此闭口不提呢??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姚宗薏说。
江霁远闷闷“嗯”了一声,“人为什么要长嘴?除了吃饭不就是说话,她什么都不说,难道全要我猜吗?”
姚宗薏倒是赞同这点,他同样讨厌长嘴不用什么都憋在心里的人,但说到底,江霁远也是这类人。
明明是亲母子,却要靠旁人当传话筒,江霁远对此抱有很大的怨气,可尽管如此,他也只是把这怨气埋在心里,不愿做先破冰的那个人。
“不说这个了。”江霁远敲着键盘婉拒严承跃的邀请,发送后退到微信首页,看见姚宗薏的头像才想起来问:“你的微信头像是从你和你哥的那张合照里截出来的吧?客厅里最大的那张。”
姚宗薏愣了两秒,“这都被你瞧出来了?”
“谁叫我天天都看着你那头像呢,所以那张照片我看第一眼时就觉得很熟悉。”江霁远说。
姚宗薏点点头,“因为那张是我的最爱,晚霞和月亮都很漂亮。”
?江霁远突然问:“你哥结婚我能去吃席吗?”
姚宗薏拧起眉,只觉得这问题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江霁远那张意味不明的笑脸,简直让人捉摸不透。
“你去干什么?”姚宗薏撇了撇嘴,“如果你真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江霁远又问:“那我以什么身份去呢?别人要是问起来,你会怎么介绍我?”
“就说你是来蹭饭的咯。”姚宗薏笑道。
江霁远看着他,缓缓吐出一句话:“那到时候你要是想哭,我就把肩膀借你靠,毕竟亲眼看着自己的白月光步入婚姻殿堂,想想就很难过,你说对吧?”
时间静止了两秒。
姚宗薏的脸上并未出现江霁远想象中的惊慌失措,被人撞破这种丑事,面上竟然还能如此水波不兴。
“你说是就是咯。”姚宗薏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本不打算承认,可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这事被江霁远知道也没什么,“我是喜欢我哥,但这不是你所想的乱伦,我跟他不是亲的,也没有血缘关系。”
江霁远挑了挑眉,这个说法在他意料之中,因为他不觉得姚宗薏会连这点纲常伦理都不具备。
“你哥是你家收养的吗?”他问。
姚宗薏瞥了一眼过来上菜的服务员,等人放下菜走远了才说:“我是收养的。”
“啊?”江霁远直接傻眼。
真是万万没想到!姚宗薏居然才是那个假少爷!
不过说到底,他这副养尊处优的气质,任谁见了都不会怀疑他富家少爷的身份。
“这事告诉我没关系吗?”江霁远问。
姚宗薏嗤笑一声,“你刚才都把话说明了,就是笃定自己的猜想是对的,我不承认,你也不会信,那当然就得说清楚,不然你真以为我乱伦,就算清者自清,我也不要被扣上这个帽子。”
“那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江霁远看着他。
“我知道你不会的。”姚宗薏一口咬定,“而且说出去对我又没有任何影响,难不成我是假少爷,那些所谓的朋友就会因此与我割席吗?”
倘若真是如此,这些朋友不要也罢。
江霁远没说话,谁又会在姚宗薏身上在意真假呢?他这么讨喜的人,即便不是姚家亲生的,想必也有着亲生的待遇。
可是姚家这种豪商巨贾,一向只注重自身的利益与需求,既然已经有了一个亲生儿子,为什么还要再领养一个呢?难道是嫌钱多的没处花吗?
“你是孤儿?”江霁远好奇问。
姚宗薏说:“算是吧,三岁的时候被家里人扔了,是爷爷把我捡回去的。”
江霁远下意识就要问为什么,开口前又反应过来,八成是因为姚宗薏多出来的那套女性器官。
他想姚宗薏的原生家庭应该是贫穷且迂腐的,眼界窄心胸狭,连自己亲生孩子的缺陷都无法接受,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好在能被姚家收养,江霁远感慨道:“也算是件好事。”
姚宗薏点点头,他这辈子的运气都在被姚瑞华捡回家的那天用光了。
刚进姚家时,他最亲近姚瑞华,老爷子对他太好,好到让他觉得很不真实,毕竟连亲生奶奶都讨厌嫌弃他,一个萍水相逢的老爷爷,凭什么无缘无故对他好呢?要说是纯属善心,那这世界上比他可怜的小孩多了去了,怎么就偏偏他好运?
姚宗薏想知道原因,因为没由来的善意会让他缺乏安全感。
他向来藏不住心思,幼年时更甚,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所以他问姚瑞华为什么捡他回家,为什么认他当小孙儿,他又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何况还有难以启齿的身体缺陷。
姚瑞华只说是缘分。
那段时日他在庙里小住,某天歇晌时做了个梦,梦见菩萨丢了柳枝,正焦急地各处寻觅,他凑巧捡到归还,菩萨为表谢意,摘下一片柳叶赠予。
菩萨还说:“善心必善果,险难终化夷。”
姚瑞华受到点化,尽管他这一生从未做过缺德事,但他还是将这句话铭记于心。
也正是如此,那天下山时他才会把昏迷不醒的破烂娃娃捡回家,原本只是打算先安顿几日,等小娃娃醒来后再送到别处,后来得知自己住在庙里的这些天,儿子姚成信因管理失误,导致公司内部出了大乱子,他这才醒悟菩萨的那句“善心必善果,险难终化夷”。
于是姚宗薏就这么被留下了。
“确实是好事,从小到大我就没过过什么苦日子,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救了哪路神仙。”姚宗薏轻轻笑了一声。
听他说得这么轻松,江霁远也笑道:“这只是一方面,如果你没有被抛弃,在那样的家庭中生活成长,你就不会是现在的你,我们也肯定不会遇见。”
他想象不出姚宗薏巴人下里的穷酸模样,或许走路时会一直低着头,或许会含胸驼背毫无自信,或许会厌恶自己不同寻常的身体结构,这些种种江霁远只能悬想出某个模糊的身影,但无法把那身影聚焦成姚宗薏。
姚宗薏仿佛生来就是高贵的,但这前提是他叫姚宗薏,姓姚,是姚家人。
“吃吧,菜上齐了。”姚宗薏说。
江霁远举起刀叉,盯着他打趣道:“今天好充实啊,知道了好多秘密。”
姚宗薏瞥他一眼,“电视剧里都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江霁远毫不在意,继续傻乐道:“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他这样子像只撒欢的大狗,把姚宗薏看得忍俊不禁,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将这些事说给江霁远听,明明才认识一个月就敢和盘托出,也不知道江霁远给他下了什么蛊。
“感觉跟你变得更亲近了。”江霁远又说。
姚宗薏挑了挑眉,“因为我是假少爷?”
江霁远不置可否,“不单是因为这个,主要是你愿意跟我讲这些。”
这至少能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只有炮友那么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