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回上海的路石清足足开了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里除了中途停的那两次休息站,宋澜全程都闭着眼假寐。
石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着问了几遍宋澜他都没出声他也就闭了嘴。
一直到路程快接近上海段,宋澜才睁开了眼,然后破天荒的开口第一句就是问石清要了支烟。
前头石清说宋澜不抽烟其实也不全是,只是他没什么瘾,不像他们几个烟不离手,宋澜一般只有遇到特别难熬的困境、特别难处理的问题时他才抽。
石清不敢怠慢丢了烟盒和打火机给他。
香烟在他指间忽明忽灭,一分钟的光景就燃到了尽头。
一支烟过后,宋澜开口说话,对着石清问:“墩子,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活?”
“有啊!抢劫!”石清嘴巴松,口无遮拦惯了。
“和你说正经的!”
“我想想啊……”石清恢复了正经样子,一会儿忍不住问:“怎么了澜哥,怎么突然想赚快钱了?布料市场生意不行了吗?”
宋澜高中毕业后因为家里头的事没选择继续读大学而是直接找了工作。
他住的那条弄堂离着董家渡很近,石清口里的布料市场就是他打工的地方——上海著名的董家渡布料交易市场。
前几年布料市场的生意非常红火,经常会有老外结团来光顾。那些摊贩老板们都是些大老粗,能说英语的没几个,宋澜就在市场里做起了有偿的翻译,做一笔结算一笔。
他脑子活络,那个时候光提成拿得就不少。那些钱除了支付他和奶奶日常生活的全部开销外还够他报名读大学文凭自考班。
后来大环境不行了,生意没以前好了,他就找了个固定摊位给人看摊子,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一个月基本工资1500,其他全靠提成。
“布料市场的生意本来就没以前好,我这次回去不准备继续做了。你帮我想想有什么可以接手的活,我最近可能需要钱。”
“要多少钱啊?我看看能不能先给你。”石清边开车边答他的话。
“四十来万。”
“……”
一听这个数字石清直接吃瘪。他和宋澜一样,都是工薪家庭的孩子,平时来钱也靠打工,比宋澜好的是他爸他妈还在外面,家里多多少少有些积蓄。但一下子让他拿出那么一大笔数字基本不怎么可能。而且他原本就赚的没宋澜多,宋澜除了白天看摊晚上还会接点零活呢。他呢?一下了班不是找人打牌就是一大帮子人一起喝酒,出口袋的有时比进的还多。
宋澜看他突然变僵的表情并没放在心上,石清和他从小玩到大,他最了解他的情况,原本也没想过问他要钱。
“怎么要那么多钞票啊?是摊上了什么事了吗?”石清隔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疑问给问了。
宋澜弯了一条腿抬了膝盖搁了上来,样子有些漫不经心,“我爸说他想走假释程序,如果那条路子走得通,要先把以前判的四十万罚金给交了。”
“那印也得给大非哥印出来啊!”石清每次说不上半句就开始不靠谱,也就宋澜熟悉他,没和他继续抬杠。不过只两秒的功夫他脑回路一抽又恢复了正常,正儿八经地问了句:“你之前的钱都给你姑妈了?”
宋澜点点头。
“那问他们回借呢?”
“他们一家子吃相(见注释1)太难看,都他妈是吸血的,我不想和她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