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潜笑道,“容我卖个关子。”
丁香一阵内伤。想卖关子就别说啊,说了就把话说全啊。
她最不喜欢卖关子的人了。
不过,像朱潜这种秘密太多的人随时都在卖关子。若自己不是那张纸里的女主角,朱潜肯定不会告诉他们这么隐秘的事。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就开始说炼出精铁的事,丁香出来。
进了上房,丁立仁和丁利来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妹妹,朱将军叫你做什么?”
他们只知道朱潜是个大官,大哥救过他的儿子,自家制造行以后有可能通过他跟军方合作。
丁香敷衍道,“朱将军没有闺女,看我长得水灵,叫我进去夸几句。”
丁利来没有一点怀疑,笑得十分得意,“妹妹这么好看,谁都稀罕。”
丁立仁狐疑道,“他只是夸了你?你在东厢呆了三刻多钟呢。”
丁香嘟嘴道,“不是夸我,还能骂我?”
丁立仁无语。
丁香觉得也该给小哥哥一点有用信息,指了指房檐下的秦震。
“朱大伯说他叫秦震,是秦大伯的儿子。咱们大哥跟他一样得朱大伯信任,将来肯定有前途。”
丁立仁又高兴起来。
不多时,丁钊去把洪大个叫来密谈。
丁香已经听说,保护她的还有几个人。分别是南泉的一个猎户,古安镇上两个地痞,下岭村一个樵夫。
这几人不知道具体任务,呆在那里受洪大个调派。
大概两刻钟后洪大个走了。丁立春和秦震、马六吃过饭,几人冒雪离开。
张氏流了泪。这个鬼天气,儿子劳累奔波数日,到了家都不能住一宿。
丁壮和丁钊俱是掩饰不住兴奋之情。既知道了苏家的底细,又没把香香牵扯进去。
朱潜够义气。
丁钊对张氏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方。儿子有贵人提携是好事,哭甚哭啊?”
丁香没去自己屋歇着,而是执意带着飞飞睡去了爷爷的外屋。她已经七岁了,不能跟爷爷同睡一个炕,只能睡在他外面。
丁香一想到坚强的爷爷跪下求朱潜,愿意用他的命甚至全家人的命换丁香活下来,就感动得想流泪。
上天不公,若自己是爷爷的亲孙女该多好。这一刻,她不想揭露假荀香,不想收拾荀老妖婆,只想一辈子守着爷爷和这个家。
爹爹也好。但爹爹有媳妇和儿子,可爷爷只有她。
她要去陪爷爷。
丁壮自是知道孙女的想法,他也想离孙女更近一些。m.
多险哪,若那张纸上的话流传出去,再被人解读出来,香香这一辈子都别想安生。哪怕把苏家人都灭了,也会有人出于各种目的想方设法掌控并利用香香……
他宁可香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没有大福,没有极旺,安逸自在地在乡下过一生。
丁钊和李麦高把一个小榻抬进东厢厅屋,张氏铺上厚厚的褥子,还灌了一个汤婆子。
今夜无星也无月,熄灯后,伸手不见五指。
门没关,丁香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爷爷说着话。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爷爷的呼噜声。
丁香还是睡不着。
她又想起那几个字,搞得她一个人对上一个国。
自己是贤德皇后的后人,带着异香来到这个世上,肩负着上天或者说董家先人赋予的重大使命。
她觉得,她不懂军事不懂谋略,哪怕长大了也没本事打败大楚,或者说苏家。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做梦,她的梦里应该会有打败苏家的东西。
当然,她必须先要见过梦中人。
她今年总共做了三次梦,其中一次下雨什么也没梦到,不知算不算指标。若不算,今年她还剩一次。
以后不能随便“做梦”,要留到有用时再做。
还有,明远大师为什么要见她呢,会不会老和尚已经算出自己是穿越人了?
要与她相见的京城亲戚会不会是荀千岱呢?
想了许久想不出个所以然。
算了。朱潜说得对,她还是孩子,该吃吃,该睡睡,不要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需要她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做大梦。
丁香又释然了,很快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