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爷爷死了,他太孤独了,直到那日他看见一身红衣的小姑娘骑在他院墙上抓蝉。
那小姑娘跟他一般大,神采飞扬的模样让他羡慕,他后来偷偷看那小姑娘学了点武艺就在街上行侠仗义。
然后看着他爹,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刚下战场就穿着盔甲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她满街跑。
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爹爹在街上叉腰大骂:“澜澜!你太不懂事了!”
小平澜办了个怪相道:“书上说,会闹不省心的孩子才有大人陪着玩!爹爹来抓我啊!”
当然作妖少不了被一顿锤,但是大将军锤完她总会陪她满街玩,于是小秀檀就学会了一个技能:越不省心越有人爱,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争宠绝技,他靠这个得到了父母重视!
张秀檀看着如今成熟的范平澜心里掩盖不住爱意,更多的是舍不得。他偷摸关注了这么久的姑娘也像他爱她一样爱自己,这是多么幸运又甜蜜的事情。
他如今这样,是解毒失败了,还是药有毒就都不得而知了。
阿散看范平澜哭的伤心,皱眉摸上她的脸替她擦泪,这一动作让张秀檀稳不住了,在一边暴跳如雷。
“不行!不行!我不认输!我要告诉苍天我不认输!我死了就便宜这货了!”张秀檀看着阿散就要把平澜抱进怀里安慰了,气的大喊一声就往床上那个身体里撞。
也不知道为何总感觉力道不够,张秀檀哀怨倒在范平澜怀里,看着阿散再抱着范平澜安慰。
“……”真的很气!张秀檀咬牙切齿。
一屋人看着范平澜哭的肝肠寸断,都默默站着陪着她,范平澜哭了很久哭的直打嗝,终于是振作起来打水给他擦脸。
“秀檀……呜呜呜……你……我救回爹再来陪你。不!我不能来陪你,我俩爹妈都一把年纪了,再生也不太行,我这辈子不嫁,给他们养老送终……”范平澜哭的抽抽,她颤抖着让众人出去,她哭哭啼啼给张秀檀“收尸”。
张秀檀在一边歪着头看着看着整笑了,他们之间不仅聚少离多还是天命作弄,上一次是她诈死,他难过的是肝肠寸断,甚至千里迢迢要去战场给她收尸。
如今倒好,彻底反过来了,他把头放在范平澜肩膀上,就这样靠着她,只觉得困了。
就在这时绵绵风风火火闯进来,门外几人连忙拦住她:“不方便啊绵绵!你缓缓!有什么事情晚点说!”
绵绵一路已经够煎熬了,她咬牙往里闯:“不行啊,这事缓不了!再缓张家就被灭门了!”
“什么!”张秀檀和范平澜一起从床上炸起来,范平澜胡乱擦了擦眼泪,眼睛肿的都快睁不开了。
“我收到消息,今晚大皇子要屠张家满门!”绵绵上气不接下气,还没说完又看见范平澜不见了,范平澜一溜烟冲进屋,一把薅起墙角的红缨枪。
她吸了吸鼻子,一咬牙大喊:“走!有我在谁敢动张家一下!”
范平澜满腔怨恨夹杂着怒火,只想用杀戮来发泄,她不明白那个男人到底在一厢情愿执着什么。
一厢情愿也就罢了,为什么要伤害她身边的人,抓了她父亲不说甚至还要屠秀檀满门。
秀檀已经……她必须要替他守护好张家!
张秀檀跟着冲出来,只可惜周围人都看不见他,他只能焦急跟着范平澜跑。
范平澜想了想自己身份敏感,皇上只要一日不平反,她就一日不可暴露。父亲本就被诬告谋反,要是自己再来一个欺君之罪,怕是范家满门也被抄斩!
范平澜撕下一块衣裙下摆,把红色的布围在脸上,在脑后扎紧。
阿散等人也拎起武器跟上去,却被范平澜横枪拦住:“这是我私人恩怨,你们没必要卷进来,而且你们还有阿曰那个烂摊子没有收拾,不能就这样去。”
“多说无益,我跟定了!”阿散冷声道,阿辽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范平澜摇头,把怀里一封早就写好的罪证放在阿散手里道:“这是那日大皇子残害衡阳王妃的证词,我本想带你们面圣的时候亲自呈上。但是来不及了,我走后你带着他们迅速转移,在信封最后的地址那里等我。”
阿散皱眉,范平澜摇头:“你别浪费我时间,听我说!他不会杀我,但是他会害我亲友,若是真到那时候我也身不由己了,我无论如何不会寻死,只希望你们找机会见陛下,把罪证呈给他。这是我唯一求你的,不要拒绝我!”
范平澜交代完,绵绵已经把马牵过来了,平澜还想赶人,绵绵阻止她:“我孤家寡人一个了,你一个人保不住张家人,我来搭个手或许有机会。”
平澜只好点头,范安老部下家里只有一匹马,俩人同乘一匹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