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它就是于靖说的那扇门。
“你到了大厅就往左走,走到头,有一扇大门在最里边等着你。”
这是一扇红色的大门。
“除了你可能没有其他的参与者了,你管好自己就行。”
大概两米多高,中央挂了块木牌,上面刻印着“α”。
“很有可能你不能活着出来。”
想到于靖说这句话时的严肃表情,陈轶喉咙动了动,推门迈了进去。
门的质感很厚,比想象的要沉一些。
头晕,耳鸣,眼花,黑暗
等到他缓过神时,面前已经换了道铁质的防盗门,左边一边贴着些花花绿绿的小广告,猫眼下方挂着一个倒福字,成年人巴掌大小,红字镂空还镶着金边。
陈轶对于这么真实的场景有点恍惚,想摸一下。
倒是刚抬起手,“哗啦啦”,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其余一点声音也没有,冷不丁的声音还挺渗人。
他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塞了东西——一串钥匙,上面挂着个小熊玩偶。
左手上也多了台手机,看不出厂家,也没显示电池。
身上穿着没变,还是从于靖那借来的那套,拖鞋都搞笑的是原装的。
陈轶一直是随遇而安的性子,不愿多动大脑,此时却不得不盘算了一下:
他是晚上7点50左右到的大厅,手机却赫然:“22:00”。
所以,不仅狂欢谷的时间和真实世界不一样,还和进α大厅之后的时间也不一样。
普通世界,狂欢谷,α大厅,是平行架空的三个空间?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于靖说要完成任务才可以出来,任务什么时候发布?又有多些任务?又要怎么完成任务?
有太多疑点了这些细节于靖却没有告诉陈轶,对方可能就不相信他会活着出来。
自己真的还回的去吗。
是了,于靖没有义务帮助自己,借条衣服已经算是好邻居了。
凑巧的是,陈轶打小就不是干吃等食的人。
一般游戏不都那发展,要先调查周围才能进行下去?
陈轶现在站在这座“鬼宅”的门口。
脚下踩着的是一张“出入平安喵~”的地毯,虽然并没有达到主人想要的温馨效果,看使用程度估计用了一二年了。
身后是对门,普普通通的防盗门,却粘了一副红艳艳的对联,在黑漆漆的楼道里面衬的很吓人,流血一样,好像要附着厉鬼。
左侧贴着大大的“6f”。
右手边则是楼道口,但是有点黑,看不真切。
确实是很真实的场景,和自己老家差不了多少忽略那边流血一样的对联。
他走向楼梯间。
原来是没有阻力的吗?还以为会像游戏那样有空气墙的存在。
他下了楼。
一阶又一阶的很深,很快的到了下一层。
可是抬起来头还是“6f”。
陈轶沉默了,看来没有空气墙,
但是鬼打墙。
陈轶再怎么胆大,也没有手欠的敲向对门。
他不得不正视了刚刚有意回避的问题——有一个视线正隔着猫眼黏在自己身上,湿糊糊的,很阴冷,怪恶心的。
因为工作,陈轶对视线这方面很敏感,他能察觉到视线的存在,也能分辨出来善恶和冷热。
好消息,感觉不像是充满恶意的,
坏消息,感觉不像是人的。
陈轶打了一个寒颤,把冲锋外套裹得更紧了。
早知道就朝于靖借羽绒服了。
周围安静的可怕又不知道为什么很冷。
他搓了搓有点冻僵的手,拿起手机。
就像常规手机一样,解锁机制是一样的,主页面只有直播界面一个窗口,前置摄像头正在取景,拍的就是陈轶。
猛的看到自己的大脸占满了屏幕,陈轶还有点不习惯。
左上角可以切换摄像头,右上角则是观众人数,目前三十多人,仍然在缓慢增加。
原来自己刚刚一直在直播。
零零散散居然飘过几个弹幕。
“主播脸真/他/妈的臭啊,有被吓到。”
“快进快进快进快进快进快进快进”
“感觉这大脸比鬼吓人23333”
“帅哥加个微信”
“怎么还不进”
“我草帅哥啊!hi~”
“你们是真饿了”
“隔壁家小孩看见主播的脸之后怒哭三大碗”
“能不能快点进,在磨叽什么”
自己的长相确实没有那么温柔,吓哭过小孩也是真的。
当年,陈轶的妹妹读小学,继父临时有事情,拜托陈轶去学校接她。结果被陈雯桐的好友误以为是小混混图谋不轨,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拽着陈雯桐跑,差点就要把老师叫来了。
其实那个时候陈轶读高中,成绩还不错,甚至年级前十,品行也很端正,不抽烟不喝酒不烫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种凶狠的气质,被认为混混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虽说现在的气氛很压抑,但是想到之前的趣事,陈轶心里面居然缓了缓,舒服了一点。
至于臭脸,长得凶就凶吧,辟邪。
再一个他现在比较在意的事情:他不太懂这种新颖的直播方式。
平日里工作就占了陈轶生活的绝大部分,其余零零碎碎的时间都用来打游戏了,他就总被队长说活的像与社会脱节的老头子一样。
连“鬼宅试睡员”这个名词他也是头一回听说,好在分配到的公寓可以网上搜索,不然他连任务流程都不清楚。
鬼宅试睡员,顾名思义,在鬼宅睡觉的人。
工作人员以直播的方式,在鬼宅内睡觉或做一些邪乎的事情,为观众验证是否有灵异现象,从而达到破除迷信的目的。
当然,雇用他们的大多是房主,为了方便自己卖房子。
房子炒到了热度,主播也赢得了流量,这种双赢的事情简直是太合适了。
可要是真的有鬼,摄像头也拍不到啊。
老家l市那边也是这种门锁,十字花样式的,陈轶挑出来了串里面最大的那一把钥匙。
他终于理会了都骂起来了的弹幕们。
陈轶切换视角,镜头对着钥匙孔,插了进去,拧开了锁。
他推开防盗门,
“嘎吱------------”
宛如老人粗破嘶哑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