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从脚心开始浸润,心晃悠着,阳光下挽着袖子找寻水底的鹅卵石,抓住痹乖的躺着或隐藏着的它们,扬起身子找寻程浩,欣喜的大声叫喊“你看啊,你看,多美丽。”远处有几个藏族妇女抱着小羊羔笑着,高原红和她们的善良一样明显。
水影中的我,漂亮得动人,我画了浓艳的妆,我知道有动人的明亮,人美也会是风景,心是快乐的,为什么不痛快的释放芳华,如头顶灿烂的娇阳?
程浩抓着相机不停拍照“我总是看不够它的艳羡。”
我知道他说的是九寨沟,若是说一个女人,那个据说是他娃娃亲的芳芳,我会嫉妒吗?“程浩,我有你们家芳芳好看吗?”忽然跳动这样的想法,脱口而出,来不及掩饰。
还好他没有听见,若听见想来会很尴尬,因为我忽然看到海子边有棵枯萎了差不多一半的树,树干斜伸向水面,好象对世间无比的留恋。
我觉得像极了我,病态的植物,怎么可以与向阳的松树相比?我想多了。可我分明听到自己越来越脆弱的呼吸。
真是个童话世界,眼前湖光山色,远处群山耸立,程浩忙个不停,我毫无防备的被枯树击穿灵魂,瞬间没有了兴致。我坐在海子边,看着优美的风景发呆,画板还在行李里没有拆开,实在没力气,摸摸额头,有点低热,头脑一直迷糊着,原来一直在低烧,我仿佛听见死神低低的呼唤,来,跟我来。
“不要。”我大声吼叫,恰好在附近的程浩听到赶紧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不习惯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程浩,我有你们家芳芳好看吗?”想不到其他转移的话题,居然冒出这句话,难道一直憋闷在心里?我不想程浩知道刚才我在和死神讨价还价。
“这”善于言辞的程浩吞吐着“这怎么能比呢,各有千秋。”他顿里顿“再说,芳芳不是我们家的,也不知道最近她有什么变化。”
“你也学利子,马涛他们取笑我。”他愤愤的表情明显是装出来的,刚才的烦绪一扫而空,看着他“恶狠狠”扑过来想算我总帐的造型,我惊慌的提着鞋子扔过去,正中膝盖。他哼了一声,轰然倒塌,撞击地面发出沉重的声音,眼睛闭着一动不动。
怎么拉?我扔掉手中另一只鞋子,跑到程浩面前,摇晃着他“不要吓唬我”焦虑,声音快变成哭腔时,面前的人儿手指动了动“谁让你取笑我,知道被别人取笑的滋味了吧?”程浩睁开眼睛朝我鬼笑“糟糕,我可怜的膝盖啊,从现在开始我走不动路了,你背我,也提我们那两大包行李。”讨厌,原来是吓唬我,我竟然没有发现他倒地也好好的端着手里的宝贝相机,真讨厌。
恶狠狠的扑过去,使劲的捶打他。
他抵挡着连连求饶,委屈着“刚才膝盖弄伤是假,可我演戏太逼真了,重重撞击地面是真呀。可爱的小眠,手下留情,哎呀,饶命。”
我笑了,仿佛回到小时候,开心无暇,和伙伴们嬉笑打闹。有生命的日子真美,每一个倒数的日子都那么珍贵,我要活好每一分每一秒。
在程浩威胁下穿好刚才的“罪魁祸首”——鞋子,被他像包裹般“挟持”着,从一个景点流连到另外一个景点。
珍珠滩上的湖水在倾斜而凹凸不平的滩面上飞溅起粒粒银珠,站在栈道上等待湖水偶尔漫过时留下的清凉,彻骨寒冷得让人无比快乐。
“珍珠滩瀑布”的银河天降,气势磅砣“镜湖”的平静自如“诺日朗瀑布”的稀落水帘都被深深留在记忆里。
程浩不停用镜头留下片段,我则用片段给生命留下最后美好。
到哪里都是随遇而安,却都很美丽。有程浩的照顾,停停走走,路途也不太疲惫,一度,我快乐得忘记死神的呼唤。
我被程浩宠得像公主“程浩,我饿了。”他匆忙拿出背包的零食“吃吧,忍耐一下,前面就是诺日郎饭馆。”趁他不注意,我得意的笑笑,孩子的天性充分发挥“程浩,我渴了。”他赶紧拿出矿泉水递过来“忍忍啊,在最大的海子“长海”那里,给你喝最纯真的矿泉水。”
实在忍不住,我笑得喘不过气来,他发现被我设计了,又恶狠狠的扑过来,威胁我,若是我再这样笑着,不但不美丽,还会被他抛弃在荒山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