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去做便可,还多问些什么?”
“……”
那阴郁嘲讽的语声令徐少卿怒气填膺,而所言之事却让他遍体生寒。
莫非因着自己的关系,那件事已被察觉了?
长久以来,他从没乱过阵脚,这一刻却忽然有些茫然。
好在他应变极快,知道若是再加追问,必然着了行迹,惹得对方怀疑,当下轻吁了口气,便恢复了那副淡然的冷色。
“既如此,请尊使在此稍候,待本督出去稍作安排。”
他说着,转身径直走到牢门处,朝外望了望,见巷内无人,手下那些档头番役,连同守备的狱卒都已走远了,便暗自运力,在柱上掰下一块指肚大小的石子,又装作走远,在巷内稍稍兜了个圈子,若无其事的转回那处监牢。
入内看时,那女子仍旧靠在石壁上,见他回来,也是面色倨傲,没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徐少卿暗自冷哼,脸上却和然一笑:“本督已吩咐人去拿钥匙,回头先为尊使开枷去了镣铐,沐浴更衣,明日辰时随本督一同入宫,再做安排。”
“如此便有劳徐厂督……”
那女子随口应着,话音未落,便觉一阵疾风迎面袭来,心中大惊,暗叫不好。
但她见机极快,戴着重枷镣铐仍旧“呼”的向旁一蹿,将将躲过,便听耳后轰然一响,瞥眼瞧时,那厚重的石壁上竟不知被什么东西击出一个碗口大小,深有数寸的凹洞!
说时迟,那时快,再一转眼,那霜白色的身影已迫在眼前,方才还平和谦恭的脸已如寒铁一般,狐眸中杀意森然。
她急忙运气格挡,却已迟了,喉间和小腹处连中两招,身子登时直飞出去,重重的撞在石壁上。
徐少卿早已起了杀念,出手自然也不留情,可方才踢中那女子小腹时,却分明感觉有股阻滞之力,就好像凭空穿了坚铠韧革似的,怪不得用了东厂的刑具,却仍能这般生蹦活跳。
“玄甲功,看来本督方才出手还是太轻了些。”
那女子受了刚才两击,只觉气血翻涌,靠在墙上手脚都在发颤。
居然对主上大人亲命的来使痛下杀手,这人是疯了么?难道竟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她想张口呼叫,可喉间火辣辣的疼痛已转为麻木,只发出“唔唔”的声音,竟说不出半个字来,这才明白他为何一出手便攻击自己咽喉。
眼见那地府魔君般的身影慢慢逼近,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若今晚走不出这牢房,便是死路一条,当下咬牙运力,挥起手中的链铐不顾一切地猛砸过去。
这下不过是佯攻而已,眼见对方果然闪身退避,她心头暗喜,慌不迭的抢向牢门处。
脚才刚探出去,便觉喉间又是一紧,颈上的重枷已被扯住。
她反腿飞踹,想将对方逼退,不想却蹬了个空,跟着颈上一紧,已被捏住了喉咙。
“本督原无意杀你,事出无奈,好生去吧。”
昏暗的牢中,那清冷的语声宛如地府冥音,随着“喀嚓”一声轻响,那女子仰面跌倒,微微抽搐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外面巷间一阵骚动,先前那档头带着几名番役手持雁翎刀快步奔了进来,只见督主大人漠然站在那里,那小娘们却已躺在地上,似是鼻息全无了。
方才不是还撕扯衣衫来着,怎的一转眼便下手弄死了?
“督主,这……”
徐少卿掸了掸袖子,也不去瞧那地上的尸体,淡淡道:“没什么,想是宵小之徒买通的江湖客,意欲借机行刺本督,功夫不错,可惜了。也不用录案造册,找个地方埋了吧。”
那档头眨眨眼,哪敢多问,赶忙吩咐狱卒将人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