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可他对这人人闻之色变的大牢一向是敬而远之,可眼下这事实在太过蹊跷。
堂堂东厂衙门外头居然有人窥视,还是个女人,这等奇闻他还真要亲眼见识见识。
徐少卿皱眉掩鼻,随着那档头一路向里。
深巷般的牢狱昏默如漆,越往里走,那腥臭之气便愈加浓烈,时不时还能听到阵阵凄厉的惨叫。
过不多时,便来到一间临近巷底的牢房前。
徐少卿凑到栏间朝里望,便见一人斜靠在冰凉潮湿的石墙角落处,身上的囚服血迹斑斑,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颈上锁着二十斤的重枷,手脚上都是拇指般粗细的铁链,蓬乱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看不清面目,但瞧骨骼身材,的确是个女子。
他眉头微蹙,当下吩咐将牢门打开,又让那档头带着番役在外候着,自己一矮身,跨入牢中,走到近处,听那女子气息平顺,显是性命无碍,便稍稍放了心。
“你是何人?说出来免死。”
那女子闻言,身子微微一动,紧接着竟慢慢直起身来,抬起血污满布的脸,直直地望向他,唇角竟勾起一抹笑意。
第96章临极轩
那笑容如同恶灵鬼魅,昏暗中看去,更是说不出的诡异可怖,令人一见便心生寒意。
徐少卿丝毫不为所动。
自从提领东厂以来,就连当朝阁老重臣也不敢用这种眼神瞧他,何况是在这堪称阳间阎罗殿的东厂大牢之内,看来手下那些个杀才没说错,这女子果真有些邪门,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暗自留了心,凛着一双狐眸,俯睨而下,迎着那张满是血污的狰狞笑脸,又道:“在这里居然还笑得出来,也算难得。罢了,就当本督今日没来过,留给他们继续杂治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脚尖只是轻轻向旁一转,身子却没挪动。
那女子果然笑容一敛,压着声音问道:“你便是徐少卿?”
她语声沉涩,意态也带着几分粗迈,听在耳中极不舒服。
徐少卿并没答话,蹙眉微一点头。
这俊美无俦的容貌,不怒自威的气势的确不是常人该有的。
那女子又警惕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目光中的寒意这才稍稍敛去,似是确信了,唇角又自上挑,但那笑容已平和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令人生寒了。
忽然间,只见她抬起右手,抓住囚服左臂的袖口,略略一顿,便猛地用力撕扯,竟“嗤”的一声将整只袖管拽了下来,露出大半条臂膀来。
那白皙的上臂中段竟有一片鲜红的刺青,殷然如血,昏暗中望去也甚是醒目。
“督主?”
牢外的档头和几名番役听到异响,不约而同地凑到门前问道。
徐少卿将手一抬:“无事,你们先下去吧。”
外面几人见他好好的站在那里,便宽了心,随即便想方才那分明是衫布撕扯的声音,莫非是想……可上次回京,不是已从秣城带了个小娘子回来么?难道尤嫌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