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在做开店前准备的徐葳接到电话,不禁大吼一声“你要请假?!还要请三天?!我说倪老板,你知不知道店里现在很缺人手,少了你一个,叫我和恩琪怎么办?
“你现在马上给我滚过来你要搬家?你不是在饭店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家?厚~~倪菲菲,我会被你气死”
恩琪把切好的摩卡蛋糕放进自动调温的玻璃橱柜里,大略猜得出她们的对话内容,有些忧心。“菲菲不能来吗?”
“我只准你两天假,不管怎么样,后天一定要给我出现。”徐葳说完“喀啦”的挂上电话。“真是的!临时说要请假,叫我找谁来帮她代班?这女人就是会给我找麻烦。”
“不然我拜托柏妈妈好了,她一直说想要试试看当店员的滋味。”
徐葳摇了摇螓首。“人家是长辈,这样不好意思有了!有个现成的人选,差点给他忘记了。”
她很快的拨了霍冠人的手机。“亲爱的学弟不然要叫你什么?好、好,亲爱的冠人,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请你到我店里来一趟?好,要马上来喔~~我等你。”嗯~~要不是有求于人,她还装不出这种声音。
虽然知道徐葳跟个小了两岁的男人住在一起,不过恩琪至今还没见过面。“你真的要他来帮忙?”
“当然,物尽其用嘛!”徐葳说得合情合理。
果然,她一通电话,霍冠人不到十五分钟就飞车赶到。
身穿versus黑色大衣、gucci的毛衣和长裤的身影,推开小熊森林的雕花木门,风铃剧烈摇动。
“什么事?”霍冠人长发飞扬,急急的朝她走来。
徐葳看得有些目眩神迷。难怪薇薇安会说每个女人都爱他,连她都会忍不住看呆了。
“咳当然有事了。来!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恩琪,也是我们店里的甜点师傅。好了,把大衣脱下来”
“这样不好吧!”他装出小生害羞的样子,不让她对自己伸出魔掌。“这里有别人在,要脱等我们回去再脱。”
她揍他一拳。“谁叫你想歪的?快脱!”
霍冠人不敢再嬉皮笑脸,乖乖的将大衣交给她:不过当徐葳将一件白色还有滚边的围裙挂在他脖子上时,他的脸马上绿了。
“这、这、这是干嘛?我为什么要穿这个?这样能看吗?”
怕伤到他自尊的恩琪躲进厨房,笑得眼角泛出泪水,真是败给徐葳了。
“我们老板请假,所以今、明两天就由你来代班,薪水我会照付给你的。”她在他腰后绑上个美美的蝴蝶结。“虽然有点短,只好将就一下了。”
他脸皮抽搐“代班是可以,但是非穿这件东西不可吗?”
“这是我们店里的制服,当然非穿不可了嗯~~不错嘛!多亏你这张漂亮的脸蛋。”要是换作高头大马的男人来穿就会显得很滑稽了。
士可杀、不可辱。“我拒绝!”他又不是女人。
徐葳挑高一道柳眉“你说什么?好,那我也拒绝跟你做ài做的事。”
“你、你”这女人居然拿这个来威胁他。
“帮不帮?”
这次一定要坚持到底,绝对不能再纵容她子取予求。“我我帮就是了。”
他是个没有骨气的男人。
她在心底发出胜利的笑声。“来,坐下。”
徐葳拿出梳子帮他把长发扎成马尾,用橡皮筋绑好,更凸显出他俊美无俦的五官。“真是太完美了,好了,开店吧!”
经过一个小时--
“你们要点什么?”虽然穿著可笑的围裙,又板着臭脸,不过光是霍冠人那张招蜂引蝶的五官,就让今天光顾店里的女客人乐不思蜀,也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我以前没看到你”“你是新来的店员吗?”
“这是我的名片,我是广告公司的企画,你有没有兴趣拍广告?”
“我能不能请你下班之后喝杯酒?”
类似的问话,一再的响起。
霍冠人对这种情形早就麻痹了,一概不予理会。他用银制餐盘端着客人要的甜点来到桌前,照着徐葳说的,现学现卖。“这是你的香草奶酪,还有这是茅屋蛋糕,搭配香浓的奶茶很适合。”
“先生,我也要点餐”
“我这里也是。”
原本想过去服务客人的徐葳只好又站回柜?后方,把招呼客人的事交给他了。
今天的座位一下子就坐满了,要是每天都有这种盛况就好。
“我要绿茶慕斯你在这里当店员实在太暴殄天物了,要不要到我的公关公司上班?一个月至少有十几万--”
“我不缺钱。”女客人的建议让他的表情更冷,就算两袖清风,也拒绝为了钱出卖色相。“你的东西马上来,请稍候。”
看着霍冠人游刃有余的周旋在客人之间,徐葳觉得自己应该要开心才对,毕竟这在无形之中,吸引了更多的客人前来
只是那些女人是不是从来没有看过男人?干嘛一个个对他流口水?活像要把他扑倒在地上似的?真是一点矜持也没有,把她们女人的脸都丢尽了!
厚~~那个女人居然把咸猪手伸向他看也知道是故意揩油!徐葳磨牙霍霍的思忖。也不先探听一下他是谁的男人,想动他得先经过她这一关!
又来了!又来了!居然摸他的手,真是得寸进尺
这些女人真该回家把“不知羞耻”这四个字抄一百遍!
“哼!”徐葳悻悻然的把心思拉了回来,无意间瞥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心头蓦地一紧。
那是一张嫉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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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多,霍冠人打着呵欠走出卧室,披头散发的模样别有一番魅惑风情,眼角瞟见蜷缩在椅子上,两手抱膝的女人,便睡眼惺忪的笑了笑。
“我还在想你跑哪里去了?今天店里不是公休?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徐葳拒绝他任何亲昵的搂抱。“我有事要跟你说。”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还是只有这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
“什么事?”见她神色严肃,活像家里有谁过世了,让他也正经起来。
她抬起清冷无波的美眸“我已经厌倦你了。”
霍冠人陡地僵在那儿。
“你听到了,我已经厌倦我们的关系,所以我要跟你分手。”徐葳仰高固执的下巴,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我要跟你分手!”
他大吼“为什么?!”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已经厌倦你了--”
“我什么地方让你厌倦了?”霍冠人难以置信她会说出这么烂的借口。“徐葳,我可以感受到这段日子我们之间相处得很融洽,自然得就像呼吸一样,所以我不会相信你说的那种鬼话!”
徐葳倏地站起身。“我们明明说好,如果有一方厌倦了,另外一方就要放手,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我厌倦你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骗我!”他红着眼嘶吼着“你在骗我!我不相信”
她眼眶发热,喉头哽咽“我不需要骗你,你也该回美国去了,去把你的强迫洗手症治好。”
“强迫洗手症?你怎么知道的?”霍冠人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薇薇安说的,对不对?是她要你说服我回美国治病,所以你才会说出厌倦我这种鬼话!你不该听她的,我人好好的,根本没事--”
“没事会洗个手就要花上十五分钟?夜里还会作噩梦,已经连续两次都抱住我痛哭流涕?”她强迫自己变得无情。“自从你搬来,就把我的生活全都搞乱了,我有我要做的事,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来应付你的心理疾病,你让我很困扰,知不知道?”
霍冠人俊脸发白,几乎无法呼吸。“你以为我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吗?他们千篇一律的都说我到现在还不肯接受我爸已经死亡的消息,没有办法原谅我妈再嫁。
“那我能怎么办?我爸早就死透了!你看!我都已经接受事实了,可是他们还是这么认为。全都是一群庸医!看了也没用--”
“你不必告诉我这些,都跟我无关!”徐葳斥道。
他痛心疾首的大吼“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不会赶我走?”
徐葳咬紧牙关“我只是不想跟你再有任何关系。”
“我看你根本是在借题发挥,你赶我走是因为你开始对我动心了,所以你害怕,害伯付出真心就会失去自我,所以你才要赶我走--”
她泪光莹莹“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怕付出真心,害怕真的爱上我,会落得跟你妈一样的下场,被个男人害得凄惨落魄,所以你才急着想把我赶出你的生命--”
“你当自己是谁?我不会爱上你!”徐葳吼得声音都沙哑了。“我不会爱上任何男人你走!我要你马上离开!”
他大口的喘气,感觉到呼吸困难。“徐葳,我们冷静下来谈谈好不好?我不想就这样跟你分手,我以为自己真的有病,所以才没办法给过去那些跟我交往过的女人承诺;可是自从和你重逢,我才感觉自己安定了下来,想要跟某人朝夕相处,我不能没有你”
“你需要的是心理医生,不是我。”她佯装一脸漠然。“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陪个病人,我还要存钱帮我妈买房子,还有很多计画要去实现--”
霍冠人紧握她的臂膀,用力摇晃。“我会努力把病治好,帮着你一块存钱:你有什么计画我也会帮你,我绝对不会妨碍你。徐葳,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睇着那双哀求的双眼,一个男人这样低声下气的求她,教人如何狠得下心?
她几乎、几乎要点头了。
为什么拒绝他会这么难
“你不走是不是?那我走好了。”她必须狠下心。
徐葳走回卧室拿了皮包,作势往门口走。
“你真的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他好恨她,恨她的残忍。
“你不用走,该走的人是我!”霍冠人回房换下睡袍,抓了大衣就夺门而出,大门发出砰然巨响,震痛了她的心。
她终于赶走他了。
再也没人有机会伤害她。
自己已经安全了。
一声呜咽冷不防的逸出徐葳的红唇。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泪水流个不停?
这是她要的不是吗?
是她说服自己不需要男人,为什么还这么心痛?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必须找回过去的自己
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把眼泪全都抹干,她必须找点事来做。
对,已经好几天没有整理家里了,趁今天外头出了太阳,要把一些该洗的衣物全都拿出来。
徐葳踱回卧室,机械似的将床单拆下来--
一阵男性古龙水的香味扑鼻而来。
这个香气让她心痛如绞,才刚停歇的泪水又扑簌簌的淌了下来。
“呜”这个屋子已经充满了他的影子和气味,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让她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