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屠仁瞪圆的眼珠向上翻着,胸脯起伏了一会,这才轻声道:“仁兄现在要说是天外来客,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别叫我仁兄,你都屠仁了,还那样称呼我,不明摆着想害我吗?”贾屠仁身后的一般文士原本有要挺身而出的,见西门重锤是个洋面孔,嗫喏片刻,才一个个礼貌地反击:“人身攻击!”“奇谈怪论!”“无知浅薄,不懂圣人古训!”重锤道:“人身攻击不是你们的擅长专利吗?咋就舍得往别人头上安了?”贾屠仁难看地干笑着:“常校长,还让不让我坐会儿?”重锤一旁又道:“你不说公事吗,咋老想着让人请里边?想私下交易?”“那就简单了,”贾屠仁终于收起笑脸:“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饱学之士,就留大学里了,这也是庄主仁慈,一心支持你!告辞!”“拿个公文一放就行了,用得着张假李威这么长时间?”贾屠仁一只脚已经迈出,这时恍个趔趄,心道:张假李威?连王守望那样软硬不吃的茬儿我都能轻易对付了,还会你对这颗生瓜头痛不已?
这时,就听西门重锤喊:“各位,你们是谁的人啊?”那些文士挺着藏了奶子一样的肉胸,一齐自豪地高声应道:“我们都是贾大人的人!”贾屠仁吓得面如土色,返身回来斥道:“荒唐!我们都是庄主的人!庄主的!!”重锤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跟了贾大人去?”“是贾大人让我们来这里修订教材、传道授业、组织活动的。”常建信一听生气道:“那你干脆把校长干了,给学校做个鸟笼框住,再提翰林院去,天天放眼皮底下玩着看着!”贾屠仁看着常老爷子怒目而视、威风凛凛的样子,差点没站稳,“误会,肯定是误会。这是好意,当然校长要看不上眼了,我马上清退他们。”随即站到高处,用右手食指不停地点着那群文士,大摇其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文人哪,你们这些无知、幼稚、成事不足的知识分子啊!”那文士们一个个肃然恭立,尖细却整齐的声音道:“愿听贾大人吩咐,愿替贾大人挽回,愿为贾大人尽忠!”“是为庄主尽忠——****!你们现在就杀了老子得了!”
贾屠仁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竟冲了下去,跺他们的脚趾头,踢他们的膝盖,扇他们的耳光,像个疯子。那些挨打的文士们不还手也不躲避,一副以德报怨的菩萨表情,又带着些自我牺牲的大无畏神圣情怀,让人敬畏、感动。
众人都看的呆了,这时听得一声娇斥:“住手!”熙狐指着贾屠仁喝道:“你谁啊,怎么在这里撒野,教不好也不能动手打人哪!”常建信这才回神,朝他们甩甩手,也不言语,一扭身进去,那贾屠仁竟也学着甩甩手道:“回去吧,都回去吧啊?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说着朝熙狐深深一鞠躬!
原来熙狐与害丑领着人去翻印那五皮箱的书,厂家一看她俩,心神飞动,经过一个月的全力赶制,客客气气地收了三百两成本费,又雇了三十辆牛车队,替他们送往大学。贾屠仁只一眼,便被熙狐的美丽挠的心痒痒,这时走在后面的害丑过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贾三品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在呐喊:“人精!奇货!!机会!!!”是的,我们的东方害丑,就体貌外观而言实乃人之龙凤精华,不可以漂亮来评说,倘能据为奇货,定可抓住机遇,促成飞跃,令自己的仕途更上一层楼!
“在下宽州府正三品贾屠仁是也,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熙狐听说,便不再计较:“哦?原来也是读书当官的!我认识你们中的卞钟黍,他人可好了。”贾屠仁眼珠一转:“喔,他可是才子啊,庄主召见他时我就在边上,那叫一个儒雅风流,当今士林都少有人敌。”熙狐非常满足:“看得出,你也是个有学问的好人,就是脾气大。”“姑娘慧眼,一语中的,兄弟我必当谨记,勤修品性。敢问芳名,在哪里就职啊?”熙狐咯咯笑道:“就什么职啊,就在常老爷子这里混口饭吃而已。”“适才那位公子是——”“我儿子,叫害丑,也在大学帮忙,主要是想让他学点东西。”
贾屠仁心里更痒:都有这大的孩了,长的和儿子一样嫩,太也难得,难道这女人真是水做的?见她搬书,上前道:“不在意的话我也搭把手?”“你歇着吧,这是粗活,哪是你们读书人干的?”熙狐无意间碰到贾屠仁的手,大冬天的,却温热细滑,更以为那是只有了不起的读书人才具备的“素质”;而那贾三品也好在一边回味发呆,忽然一下决心,过来抱了一摞书道:“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你信不?”熙狐从他怀里抢过书道:“和卞钟黍一样。你歇着,这样才对嘛,有本事的劳心,没文化的出力。”
大学的烦恼(二)
创世更新时间:2015-06-0805:29:52字数:4490
(3)屠屠的心迹
贾屠仁看她热心而又清澈,对自己也是毫不介怀,甚至因为仅仅是读书人就心生敬爱,竟大受感动,想起爹娘所受的苦累,和曾经的糟糠之妻,隐隐有泪珠要涌出,忘情地倾诉道:“天地良心,我真是穷苦人家出身。那时老家人都说我是神童,我读了十五年,书读成了,但一直没有机会,订婚后,母亲和亲家合凑了十八万两银子,才有了事做,谁知道第二年就全还清了,早知道这样,再高的高利贷我也敢借。”“读书要那么多钱?”“唉,这些年深一脚浅一脚的,要不是心眼活泛,都不知死多少遍了。谁都不容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我也不知道自己踩死过多少人,没办法啊。”“读书还有那么多危险?!”“这些年来,读书成了最最纯粹的稻粱谋,我为此一次次背弃初衷和理想,以最大程度的心力扭曲着思想,和着泪和血吞下无数的侮辱,用地沟油炼过的渣滓糊刷着自己的良心,时不时检查哪里还有干净的地方,因为那将危及前途和生命。虽然不知道这座大厦何时倾覆,我仍然不顾一切地在它权力的石山上爬呀爬,哪怕心力交瘁、鲜血淋漓,大不了运气太
天地儒侠:东方害丑__38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