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是唐染心里还抱有一丝想保留清白的希望吧。
把事实说出来,这样结果会如何,自己都无所谓。
温家为了笼络唐门的势力和顾及自己的脸面,也绝不会
将此事作为兴师问罪的把柄,更不会因此休了唐染,断了与
唐门的交情,落了话柄与武林人士耻笑。那么,如果温正初
一直冷落自己,才真是遂了唐染的心意,别人看似最坏的结
果,与唐染来说,才正是最好的。
呆滞了许久,抬起头来时,他看不下去唐染这样一杯一
杯的饮酒,便一把夺过唐染手中的酒杯,道:“你,你没有
与他在一起,可是因为与我这婚约?”
唐染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没有温正初,
姥姥也一样不会同意她和洛雨菲在一起的。那么,还是会有
第二个温正初、第三个温正初,不是吗?
温正初的询问,竟然还带着些许自责的口气,这点让唐
染很是惊讶。也许,温正初的人品和爱着唐染的心,的确是
很纯净的。他以为,若不是自己插了这一扛子,事情的结果
也许会不一样,他怕唐染会因此而恨他。
唐染微微摇了摇头,直言回答他隐晦的担忧,道:“错
不在你,所以我也从不曾怪你。”
所以,错不在唐染,错不在洛雨菲,错不在她们相爱,
同样这错,也不在于温正初。
唐染苦涩的一笑,自语道:“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这许久的爱意和心情,到头来,不过是也只得了这一句
情深缘浅。
唐染想借酒来掩饰自己的脆弱,温正初偏又看不惯她对
她自己的不在意。唐染像是没了掩饰脆弱的方法,方才又听
到他问出这问题,这会说话时,不免又因为提起了和洛雨菲
的纠缠,竟忍不住落了一行清泪。
文思无如悲思涌,泪痕总比墨痕浓。温正初到底是喜欢
唐染的,一见她落泪,硬不起来的心,又忍不住更软了。
温正初隔着桌子轻轻的拉过唐染的手腕,红色的於痕刺
痛了眼睛,温正初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理智的去伤害
唐染。
他轻轻的揉着那道红色於痕,唐染原是想抽回手去的。
不过温正初是隔着桌子的,而且动作很是轻柔,分明是带着
些许询问的意思。他也是怕唐染会拒绝,拒绝自己的关心。
唐染只是怕伤了温正初的心,像补偿一样的,由着他蘀
自己轻揉着。
“不几日,梨花就要谢了。花开花落的,太匆匆,不如
我们明日一道赏花吧。”温正初的声音柔柔的、情绪也淡淡
的。
从大喜到大悲,也终是敌不过深爱。他可以接受唐染欺
骗他一辈子,现在大家能这么直言以对,他觉得唐染不想欺
骗他,还是在乎他的感受的。那么,他还是可以等,等唐染
接受他,何况都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抛去这层夫妻关系不
说,自己和唐染住在一起,也算是亲近多了。
唐染的默许,又让温正初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在温正
初的心里觉得,这起码能证明,唐染是不讨厌他的。现在成
了亲,日后机会多的是,唐染也许会慢慢喜欢自己的。
不论是感激自己对她的好,或是从了夫妻这事实,只要
唐染还能留在他身边,他总算是还有机会的。
岂料唐染却幽幽的,说道:“其实,我不喜欢梨花,我
喜欢木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