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国,她打算只带一些重要物品。
隋瑗走进她的房间,看到收好的行李箱,有点惊讶, “就带这些?”
时之湄点头, “剩下的就拜托姨妈了。”
隋瑗又问: “需要我给你寄过去吗?”
时之湄想了下,回答: “不用吧,剩下的不太很重要,到了英国再买也很方便。”
“也行,等有需要的时候你再跟我说。”
隋瑗抬手,捏了捏眉心,灯光洒下来,照出她的疲态。
时之湄有点奇怪。
按理说,成功搅黄时涧的投资,姨妈应该开心才对,但那天以后她却肉眼可见的颓下去。
离开的那天,隋瑗送时之湄去机场。
途中路过博闻中学。
隋瑗竖起耳朵,专心辨认了一阵,开口说: “又不是毕业,怎么在放送别啊?”
时之湄没注意听, “啊?”
“你们高中毕业的那天,学校没有放送别吗?”隋瑗解释说, “我们上学的时候都放是的这个。”
时之湄茫然地摇头, “我都忘了。”
她在高中意外得知时蔚不是弟弟。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时运生和时蔚,每天放学对她来说变成一种折磨。
时之湄不由得想到出国读高中。
从小到大,时运生都不怎么管她和时蔚,所以时之湄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肯定会答应。
没想到时运生听完,想都不想,一口回绝说不行。
“你想出国也得等大学,十八岁之前,你想都不要想。”
所有的理论,争论,甚至吵闹都无法改变他强硬的态度。
时之湄只能数着日子等成年。
高中毕业典礼对她来说是自由和解脱的起点。
时之湄心里没有一丝关于离别的愁绪和不舍,只有即将出国开启新生活的开心和期待。
但到了现在,车离机场越来越近。
她却感觉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在一点点被搬走。
远处的学校里隐隐飘出合唱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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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难得有空聚到一起,魏真端着酒杯,感慨道: “你这次回来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时之湄垂眸看着自己的酒杯, “是吗?”
魏真慢悠悠地开始细数, “看看你现在,早睡早起,一日三餐,工作健身,想约你出来喝个酒竟然还要提前几天打招呼。”
时之湄顿了顿,茫然地摇了下头, “我也不知道。”
除了刚到英国通宵跟朋友们玩了几天,倒完时差以后,时之湄慢慢恢复了国内的状态。
她拿到一家老牌企业中层管理的offer。
得益于在华耀工作时积攒下来的经验,度过最开始的适应期,做起事来也能得心应手。
时之湄现在每天早起,请私教到家里来健身,按时吃晚饭,非必要的应酬和聚会能推就推。
几乎和在国内时一模一样。
想想自己出国的初衷是过回以前那种自由自在生活,她又觉得好笑。
“你说说你,又不缺钱,干嘛非要找工作呢?”魏真不理解, “跟我们一起吃喝玩乐不好吗?”
“其实工作也很快乐的。”
“啊?工作那么辛苦,那能有快乐啊?”
时之湄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
魏真不在此山中,很难体会到攀登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