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元昊看了眼包拯,又扫向展昭,勾了勾唇角,也不行礼,施施然跟了出去。

包拯行至跟前,抬手欲扶,“展护卫,你有伤在身,起来说话。”

展昭迎上包拯两难的目光,心中一股暗潮冲撞直至眼底,强行隐忍方才压抑,万般言语化成一句哽咽,“大人……展昭让您为难了。”

包拯面上无异心却百味俱陈,“展护卫,本府尽了力却不知能否护得下你,只怕此时八贤王正欲进奏途中,若真的将你交由刑部……”一声慨叹不再多言。

展昭复又欲跪,被包拯拦下,“展护卫,你跟随本府多年,时至今日,本府却护你不下,本府有愧。”

展昭释然一笑,“大人,展昭一心追随是尊大人公忠体国廉明刚正.敬大人爱民如子断案无私,能得大人护之信之,展昭已知足。八王爷此番咄咄逼人倒是让我想明白一件事。”

包拯神色俱黯,“展护卫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展昭一揖,“之前方姑娘曾对展某提及人皮面具一法,与易容术异曲同工却是更加匪夷所思,便是在真人的皮肤上动手脚将之完全改变成另外一人,展昭只是怀疑,怕只怕真正的八贤王已不在宫中。”

公孙策点头,“大人,展护卫所言正是学生心中所虑,那八贤王处处与之为难,一反常态,实在不合情理。”

包拯无声的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他确实不是真正的八贤王,气度颜色皆可以假乱真,语气神态亦可以修为,只是那细微之处却无可描摹,此人便是吃准了八王爷位高权重,牵一发以动全身即使是万岁亦不便轻举妄动的短处,才敢如此猖獗。”

展昭苦笑,“为了置展某于死地,他竟不惜露出狐狸尾巴,当真是展昭之幸,如若万岁已有觉查大可将展昭移交刑部,引得他们下一步动作。”

公孙惊道:“展护卫?”

包拯沉声道:“万岁英明岂会不知,眼下只忌惮八贤王在其手上,不敢轻率,也许,白五侠可以担此重任……”

声落,于展昭目光汇于一处,无声点头。

☆、万岁旨意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二分。

亲,

你只需轻动小手,对我却至关重要……

谢谢,谢谢!

御书房中,赵祯一身明黄稳坐御案之前,雍容高贵,亲和而不失威严。

陈林看不出自家主子眼中藏着怎样跌宕潮涌的思绪,只知道他虽手执奏折,思绪却全然未在奏折之上。

伺候了他二十几年,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便可猜得通透,可有些事主子不说,做奴才的就不便开口。

“陈林,”皇上终是按捺不下,目色深深凝注在参奏包拯的折子上。

“皇上,老奴在。”

赵祯紧锁眉头,“这件事倒真叫朕为难……”

陈林敛了神色,低声道:“老奴却也想不明白。”

赵祯抬眼,对上他的迟疑,“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陈林道:“皇上,八王千岁深谋远虑,心思意念岂是奴才能揣测得明白的。”

赵祯冷笑,“如此朝令夕改,莫不是真的当朕是个傻子!”目色不寒而栗,起身抬手竟至御案上奏折砰然散落一地。

陈林不再多言,躬身伏地将折子一一拾起。

“陈林,这‘八贤王’竟执意逼着朕将展护卫行刺使节一案移交刑部,你怎么看?”

“万岁,展护卫借调开封府,包大人确实应该避嫌,”陈林扫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展护卫的处事为人老奴不曾疑惑,虽出身于江湖却也知法守礼进退有度,只是风闻那刑部左坤跋扈专横狠辣独断,又是经宠太师一手提拔……太师与包大人的梁子朝中人尽皆知,倘若真的迁怒于他严刑加身,恐有失公允。”

赵祯神情漾出些许波澜,眼底却是一片异静,“朕自然信得过展昭,”稍作停顿缓缓开口,“朕为难的却是人证物证面前要如何替他开脱。那‘八贤王’宁可暴露假冒的身份依然要将展护卫置于死地,朕便顺了他的意,倒要看看元昊下一步棋究竟怎么走!”

“可是皇上……”一语即出,方觉不妥,嘘声作罢。

赵祯斜睨陈林一眼,沉声道:“说下去。”

陈林抬头,自家主子的目色竟是深沉如夜,看不见其中波澜,“老奴斗胆,禁卫军统领派出去的人已有时日,至今却音讯全无,奴才不敢妄加揣测,只是老奴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加派足可信赖且武艺高强之人营救八王千岁才是上策。”

赵祯自嘲的笑,“可信之人,可信之人现在牢中……朕是一国之君,却处处受制于人,竟然连个忠义之士都保不下!”

“皇上……”陈林心中亦是一片黯然,这嫁祸之举何其明显,却吃定了展昭!“皇上,此时西夏辽国皆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两国交兵水深火热的却是两国无辜百姓,元昊此番名为进贡真正用意亦是呼之欲出,展护卫仁心侠义,皇上的为难想必他会懂的。”陈林躬身上前,“皇上,白玉堂等人先前曾救助太子还朝,皇上以为‘五鼠’可否取信?”

赵祯眯起眼睛思量,“‘锦毛鼠’白玉堂……如包卿所言,此人性子刚烈难驯,万不得已之下才应下这四品封号,不过从“五鼠”义举救太子和他此番违心就任来看倒也不失为性情中人,况且与展护卫相交匪浅,武艺亦是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陈林道:“可依包大人所言那白玉堂性子刚烈难驯恐怕此事还需展护卫帮忙,只是不知他肯不肯……”

赵祯神色一暖,目光微微晕染上一丝柔和,“展护卫会答应!”

望见自家主子陷入了深思,便识相的敛了话音,不再多言。

良久……

赵祯将情绪暗暗压抑,“陈林,传朕旨意,展昭一案移交刑部审理!”言罢起身,拂袖转身之际身形微顿,“暗中告之左坤,倘若他敢严刑加身,联便让他哪来哪去!”

陈林一惊,“皇上?”

抬头已是那明黄背影,不甘却孤寂。

对于牢房而言,哪里的都是一样。

牢房对于展昭并不陌生,陌生的是这种举步维艰的两难。

白衣动处,一抹恣意入眼,少了往日洒脱,倒显得稳静沉重了许多。

紧跟在后的狱卒打开牢门,白玉堂一步踱入,展昭起身,身上镣铐声异常突兀,二人久久凝视,白玉堂却转了目光凝注在镣铐之上……

展昭清澈深邃的眼,仿若初春乍寒还暖的天气,深沉的眸光中隐隐一抹笑意,似安慰,似感激,“白兄,是大人让你来的?”

白玉堂摇头:“是我自己要来的,”顿了一顿不改戏谑的口气:“猫儿,别忘了,五爷现在也是官居四品。”

展昭望着他轻轻浅浅的笑,“看来白五爷是甘愿屈就了。””

白玉堂不屑,“这四品官位,五爷我还真不如你这猫儿上心,只是有的时候确实要比‘锦毛鼠’的名号有用得多,”他扫了眼不远处侍卫,神色微变,“猫儿,我若执意带你离开,你可会跟我走……”

展昭的眼神依旧坦荡清澈,“白兄,展某要走,这囚牢焉能留得下我?”

白玉堂笑了,他早知道他会这样说。

“白兄笑什么?”展昭问道。

白玉堂依然在笑,呈现在面上的潇洒弧度却有些不自然,“我笑你蠢,甘心在这里作待宰羔羊!”

展昭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脚上的镣铐,凉而沉重,迎合着这囚牢里阴暗潮湿死寂的气氛,倒显得白玉堂一身白衣恣意耀眼,“白兄,你不该来这儿。”

白玉堂深深的看了一眼,“展昭你什么意思,我白玉堂除非心让狗吃了眼睁睁见你代受这份罪而无动于衷。”

展昭抬头,对上他毫无遮掩的愠色,郑重的言语一字不落砸在白玉堂心头,目光却是一如往昔的笃定柔和,“能与白兄生死相惜,展某了无遗憾,此番能代你受过,展昭甘之如饴,可说到走,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我不能那么自私,更不想累及开封府。”

“猫儿……”白玉堂面上甘苦杂糅,“你可知道包大人从昨天夜里一直踱步到天亮……”

展昭胸中泛苦,“展昭让大人为难了。”

白玉堂怒意已显,“展昭,你可知刑部尚书是个怎样狠辣的角色,跟宠太师又是什么关系?”

展昭低下头,声音依旧平静,“他逼供的手段展某早有耳闻,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当年若不是宠太师举荐,他也不会轻而易举攀上今天这个位置。”

白玉堂已忍无可忍,一把握住他手腕,“迂腐!”力道之大让展昭瞠目,“你这蠢猫,什么都知道还在这等死?”

展昭迎上他的愤怒,缓缓低下头,眼睫微扇,手指动了动想要反握,终控制在理智之中,“玉堂,展某有事相求。”

展昭静静的注视,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诚然,这一声“玉堂”唤得虽略显生涩,可展昭的口吻,展昭的音色,足以在白玉堂胸中撞起惊涛骇浪。

纵是飞蛾扑火般的堕落,白玉堂认了。

声音不自控的喑哑了几分,“要五爷做什么?说!”

展昭敛了方才温润神色,语气压低,满心的信任一字字碾转成只有两人耳目可闻的言语,“玉堂,如果当朝的八贤王是假的,真正的八贤王很可能已被困禁或者境遇更加凶险,我身在刑部已不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所以他们一定会伺机而动……”

白玉堂笑了,笑容却无半丝温度,“展昭,我听懂了,这就是那日皇帝微服见你的真正用意吧,把你困在这不问死活来成全他稳江山平叛乱的私心?”

展昭沉喝一声:“白玉堂!”

白玉堂没有继续说下去,声音黯然,“展昭,你可想过自身处境?”

展昭负气道:“展某自认孰轻孰重还分得清楚!”

白玉堂望着他,想要全力将他望个通透,却终看不穿。

展昭就像一片海,日光下平静柔和,可当他要努力的去埋藏一片污秽的时候,那力量白玉堂自知无法撼动。

白玉堂静静的看着他,静的仿佛呼吸都停止,在你展昭心里,任何的深情厚意都不及天下大义,白玉堂,也只是三个字而已吧,又算得了什么……

白玉堂无力的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恢复清明,“好!”他竟发觉自已要用浑身力气才能控稳声线,“展昭!八贤王我会去救,他是个贤臣,不该死!可我白玉堂要你知道一件事,你心中装的满满的是家国天下、苍生福祉,而我白玉堂没你那么伟大,告诉你!在你还没有爱上我以前,我以经爱上你了,在你还在考虑怎么样为我牺牲的时候,我已经愿意为你去死了!你知道吗!”他用力的戳着自己的心,“白玉堂心中独独只有你,比起天下之大,没有你展昭,于我毫无意义!”声音极力的压抑到最低,只有展昭听得到那声音中的不甘和委屈,也只有展昭看得懂那目光中的悲悯与深情厚义。

“不要说了!已经到了这个关头,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玉堂已转身,“猫儿,我还会再来,倘若左坤敢为难,我白玉堂定叫他挫骨扬灰!”

望着那负气决然的亮白背影,竟是无以形容的黯淡孤零,“玉堂,是展昭对你不起……”

耳边犹自徘徊不去的是那日佯作昏迷时白玉堂深情真挚的言语。

如若梦境。

同样的话,不同的时境,达到展昭心底却已天渊之别。

情深与决绝,两种截然不同的音域附加,无情的揉碾磨砺着展昭隐忍的底线,拷问着本已无力承担的负重。

更鼓二作,展昭丝毫没有睡的意思,身体明明早已抗议,他却依然执拗的盘膝坐在墙角,仿佛在怄气。

是跟白玉堂还是跟自己,他不愿意去想。

白玉堂的不忍他怎会不懂?

易地而处,自己又何尝不是毅然决然选择担起所有,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对方忍痛受辱。

太多事,展昭忍得,白玉堂忍不得……

刑部的人生性专横,又是庞太师的人,展昭苦笑,明日的提审不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更鼓三作。

展昭听到外面起风了,风很大并扬起尘沙。

夜深人静的时候,最是想念一个人的时候,虽方才别离,展昭却很想白玉堂。

垂首凝注在手脚镣铐之上,一抹苦笑,为了困住自己刑部倒是下了大力气。

他不担心自己,刀头舔血的日子走过,风里浪里经过,没什么不能捱不能忍。

他也不担心白玉堂,每个人都觉得锦毛鼠任性独断、狠绝嚣张,展昭却懂他骨子里的细腻和纯粹,凛然与真性情。白玉堂深深吸引着他的两种笑,一种单纯的像孩子,纯粹的无半分杂质,一种魅惑如罂粟,夹杂太多展昭欲罢不能的迁就与宠溺。

他真正担心的是八贤王,身在帝王家,锦衣玉食,几时经历过攸关生死?愤以挣扎之际只盼他们能看在他的利用价值不要予以加害……

展昭的心一点点下沉。

沉沉深深的牢狱,一眼望去重重灯影形同夜魅,一间间牢房分别以铁栏格开,幽深的像饥饿的口,等待着吞食沦陷的良知。

这里却又不同于一般的府衙,不是每个案犯都有“资格”被关进这里,而关进这里的人,恐怕也别想轻而易举的全身而退。

对于这种“殊荣”,展昭唯有苦笑。

环视四周,静的落针可闻。值夜的狱卒怕也都歇了,静的有些特别,以至于轻轻的脚步声犹显清明,“展大人,您还没睡?”眼神微醉,目色游离。

展昭缓缓抬眼打量,便见一面色嫣赤身形壮憨的中年狱卒,擎着一个酒瓶。

报以亲和一笑,“这么晚了,兄台还未休息?”

狱卒摇了摇头,叹道:“事事多变,展大人辅佐包大人办理多少案件告慰多少苦,这汴京城内谁人不知几人不晓?如今展大人却关押在这里,让我怎么睡得着……”

展昭微微一笑起身,“兄台不必如此,生死等闲展某尚未放在心上。”

狱卒趋身上前,酒气微熏,他自铁栏间隙将酒瓶递进,“展大人若不嫌我的酒劣,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夜,确实凉。

所以,酒有时候不失为好东西……

假面进退的朝堂,戴罪之身还能有人持真以待,他说的认真,竟令展昭心头无端一暖,道谢接过。

擎起就饮的时候,酒瓶挡住视线,狱卒面上是深不可测的狡黠。

酒如肝肠,辛辣之意顿散,却无法隐盖辛辣之后的灼窒异样,蓦地警觉抬头,狱卒已滑身三步之距,森然笑道:“展大人,您太大意了……”

展昭筋脉自封却已然不及,真气四散难聚自体内东撞西窜无力控制,暗道一声,“不好。”

牢房内狱卒惊慌失措的参见声抖得空气都跟着窒息。

展昭没有动,目光伸向牢房的入口方向,只听得脚步声,目力尚不可及……

☆、过堂

作者有话要说:爱五爷。

爱猫儿。

爱九四七五……

脚步嘈杂,急急逼近。

展昭再抬起眼的时候,一干人已到牢门之前,开锁的“哗啷”声犹为狰狞,打破夜的宁静,一个冷漠却芒锋在际的声音逼的展昭胸腔一窒,“展大人,别来无恙!

展昭目光讳莫如深,在这暗魅的囚牢中犹为卓灼,“左大人!”

两名冷面狱卒一前一后步入牢房,势要押解的动作在展昭电目扫过处一僵,展昭冷冷的声音,黯然的神色,“左大人这是何意?”

左坤面色不善,敦实的身形未动,眼角却唳了一唳,“耀武楼御前献艺,左某有幸一睹展大人风采卓绝,左某还算有自知之明,凭展大人的伸手若想要离开,左某这刑部断乎无力挽留,所以,只能委屈展大人了。”

展昭唇角抿起一丝嘲讽,“左大人不必提醒,展某既然甘心就范便不会做那越狱违法之事。”

左坤冷笑,“展大人,左某人一向只信得过自己。”言罢一个眼色,两名狱卒便欲上前押解,展昭强行施力,面上不动声色,振臂掸开两人,冷言道:“展昭自己会走,”厉目如寒星扫过,“就凭他们,还不配押解展某!”

左坤被那眼色扫的身形一震,却终是久经官场八面玲珑,瞬间恢复泰然,冷笑数声:“展大人果然好气魄,却不知这‘化功散’入腹,展大人能刚硬到几时!”

展昭沉声喝问:“左大人,你身为刑部尚书,怎会这光明正大的江湖人都不屑为之的把戏?莫要误信他言火中取栗,为他人做嫁。”

左坤神色微烁,面上却看不出表情,冷冷对两名衙役摆手,示意他们退后,继而对展昭微微一笑,“展大人,‘化功散’不过化去你武学修为,却是不影响走路,请吧!”

早有人行在前面引路,展昭从方才那中年狱卒身旁经过时,顿了顿步子,继续前行。

此人身上有股淡淡幽香,方才混了酒气不甚清楚,此时擦肩而过,此香若有若无,沾染之人怕是久已成习所以全然不知,展昭心思清明,此香与送入开封府的巨阙剑穗上所沾染的香粉气如出一辙,正是遍布京城“闻香阁”独售的“胭脂醉”。

公堂之上。

“明镜高悬”的匾额醒目庄肃,却只是平添些许讽刺而已。

惊堂木拍案,力道之大,耳鼓嗡鸣。

威武声起,余音不绝。

展昭依礼跪在堂下,一语不发,暗自运力调息却惊觉劲气四散之势较之刚才更甚,展昭的眸光暗下去,隐隐的无力感如根茎藤蔓,沿四肢百骇缓缓上攀。

腹背受制于人,庞太师到底是公报私仇遭人利用,还是卖主求荣投身西夏?

怕只怕被丧子之痛蒙了心窍,所作所为厉害关系早已忽略不计……

公堂上方之人冰冷的喝着自己的名字。

展昭抬头。

“展昭,你出身江湖视人命于草芥,仗着自身武艺擅闯驿馆刺杀党项进贡使节,视万岁圣命于无形,视宋夏修好于无物,目无法纪,形同叛逆,你可知罪?”

展昭强行压下周身异样的酸麻,“左大人,事发之日展昭确身在驿管,但这其中隐情还望左大人明查。”

左坤冷笑,“明查?恐怕是查不明白吧!”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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