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根弦的人,始终懵懂无知,不知为什么母上大人又微笑着扣走了他半个月的生活费,也不明白他家父上大人为什么突然在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笑得温柔却态度强势地把他带到信都大学,丢给建筑学院的一个美腻女导师打下手。
他只知道,如此一来,他又要苦逼兮兮地过上明明只隔着五条街,却不能随心去见心爱小叔的苦逼日子了。
又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简直是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来了8月16号——奶奶刑美珍生日,一大早就跑去了奶奶家,结果却也只能跟堂弟们一块儿被家里的女长辈指使得团团转,拼命地抓空,一天下来也不过是看了几眼小叔跟他家父上大人以及他家三叔坐在一块儿谈笑风生而已。
好在晚饭是在外边吃的。
小姑订的酒席,说是借给奶奶庆祝生日的机会顺便庆祝小叔回家。
图热闹,也是图一家人说话方便,包间订的大间,桌也是大桌,刑美珍坐主位,随后男左女右按大小排座,徐远南左手边是徐海波,右手边就是徐泽如。
沮丧的心情一扫而空。
他对小叔那点心思徐海波一清二楚,所以,徐远南直接把皱眉斜睨他的小面瘫当成了空气,落座后,眼神不着痕迹地一直飘在小叔右手边的三叔身上。
耗到酒席过半,总算让他逮着了机会,趁着微醺的三叔转身跟自家父上大人说话的功夫,徐远南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左手端起杯子,装模作样地小口吞着果汁,右手却在桌下不安分地爬上徐泽如的大腿,握住了徐泽如放在腿上的左手。
心狂跳,跳到了嗓子眼,似乎一不小心就会顺着杯沿泡进鲜红的山楂汁里。
紧紧拢紧手指抗拒着无声的挣动,余光一直定在三叔身上盯着他的举动以便在他回头时第一时间松开小叔的手,结果没等他见着三叔回头却先听他家父上大人在说话的间隙不高不低地喊了他一声:“囝囝。”
温柔的腔调,却诡异地冻了他一身冷汗。
☆、无应答
近乎全家人的视线都随着徐泽清这声“囝囝”落在了徐远南身上,尽管徐远南尽最大程度地保持了镇静,慢吞吞地扭过头无声地看向徐泽清时满脸的无辜,可瞬间变得潮湿的手心骗不过被他攥住手的那个人。
似是被主人遗忘在他手背上的手僵硬着,逐渐失去了原本的温热,那过程似缓似疾,清晰入心,莫名触动了心底某一根落满尘埃的弦。
明明紧张的要死,却偏要强装镇定,倔强地不肯收回惹祸的手。。
不动声色地睨着笑容僵硬的侄子,徐泽如慢条斯理地抽出手,在抽出手的瞬间不轻不重地、且不着痕迹地捏了下徐远南冰凉的指尖,旋即扭过头,若无其事地对着徐泽清微笑,并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疑惑:“大哥怎么突然想起叫囝囝来了?”
同一副笑,盯徐远南那一眼眼底蕴着冷芒凌厉迫人,转向徐泽如时却瞬间变得温煦柔和尽显宠溺。
徐泽清嘴角噙着笑,慢条斯理地靠在椅背上,蠢蠢欲动欲要破体而出的低气压瞬间敛回心底,现出几分慵懒随意:“啊,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刚想起来我手机好像落在车上了……”
“我帮你去拿!”被小叔维护的甜蜜和被父上大人暂时放过的轻松感竞相涌进心底,心底神经紧绷的小神兽们顺着那股暖意瘫软在卧了个草原上,徐远南起身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回来……”带着笑意的一声轻斥简直可以跟孙大圣的定身大法相媲美,徐泽清从兜里掏出钥匙丢给应声顿住脚步茫然回头的儿子,不咸不淡地盯了徐远南一眼,转而跟两个弟弟笑着抱怨,“说起来我跟他妈都不傻不呆,不知道怎么就生了他这么个二愣儿子。”
徐泽澹失笑:“大哥你可别不知足了,能高分进t大的哪个不是人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