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和你说吧,最早两个药盒里面装的都是胶囊,直到铁砧这个弱智大块头搞错了颜色,让夏洛蒂在已经出现嗜睡症的情况下整整睡了三天。”
“呃……”艾德听得瞠目结舌。
这也能搞混,大块头铁砧先生该不会是色盲吧?
“我会小心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吗?”
“最重要的是让夏洛蒂保持积极的心态,如果她情绪低落就带她出去逛逛,只要多加小心,不要去过于嘈杂喧嚣的地方就好。”
“明白。”
“那我就动身去找伊顿先生报道了,据点这边暂时就交给你照顾。顺带一提,我在柜台第二层格子的最里面藏了两瓶陈年威士忌,有需要的话不用客气。”
娘娘腔跨上肩带,给艾德抛了个媚眼,然后在艾德竖起中指之前溜出了房门。
蓝色药盒、红色药盒、还有注射器的收纳腰包……
艾德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数量,确认剂量超过七日后才将这几样东西装在了身上。
好了,去看看夏洛蒂的情况吧。
他用托盘装好药丸和水杯走上楼去,褪色的扶手仿佛被清晨纯白色的微光漂洗过似的,如教堂的圣像般光滑明亮。
夏洛蒂的房间有股花园般清新的气味。之前如蝴蝶般鲜艳的蓝色绣球花,已经变成一团灰暗的枯蓝色,垂头丧气,而新的花苞尚未绽开。
唯一仍在绽放的绣球花,是那束被插在花瓶中的剪枝,正绝望地绽放着泡影般的蓝色。
“夏洛蒂。”
“啊,是怀科洛先生啊。有什么事吗?”
夏洛蒂转过身来,脸上依然带着白色的口罩。面罩之下,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白矢托我把早上的药送过来。伊顿先生打算把他调过去,所以这几天就由我来陪着您了。”
艾德本想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却突然意识到问题立刻止住。
“好的,我这就过来。”
一阵晨风吹过,夏洛蒂墨蓝色的短发微微拂动,她放下水壶,用手背擦了擦额角:
“奇怪……”
她空洞的双眼注视着瓶中的绣球花,似乎有些疑惑:
“为什么剪下来的切花会比留在枝干上的绽放得更久呢?”
“我猜大概是因为‘把枝条切下来’延缓了植物的生长速度吧,毕竟凋谢也是植物生长过程的一部分。”
艾德意识到这样说或许不太好,于是话锋一转:
“……当然了,我是随便乱猜的,毕竟我也不是植物学家。到了盛夏它还会再次盛开的。”
“凋谢……”夏洛蒂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花瓶,一叶花瓣轻柔地飘落到地上。
“那天底下有没有永不凋谢的花呢?”她的眼中带着些许失落。
“嗯——”
艾德望着夏洛蒂的眼睛,沉吟片刻:
“说起来,我倒还真的见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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