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二表兄,你在说什么啊!”洛宁睁大眼眸,残留的泪光在烛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洛宁虽然心悦二表兄,可到底也不是那般随便之人。”洛宁一时声音略带愠怒,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上回的事,是迫不得已!”

“唔!二表兄,洛宁今日来真的只是向你讨要药膏的!二表兄也看到了,我脖颈上的指痕到现在也未好,身上被药汁汤的一片通红……后背上也是……我不愿让云芝给我上药,更不敢去凌清阁找穆大夫。”

“这件事,只有二表兄能帮我了……”

软香

洛宁见他还在犹豫, 顿时想起这几日总是穿着立领长袄,脖子上被磨的蛰痛的触觉,一时间不由得怒从心生。

“若是二表兄为难……那, 那洛宁就去……凌清阁……找穆大夫。”洛宁干脆破罐子破摔,咬着唇瓣,声音哽咽, “反正之前落水时他还救过我……这次为了我的清白,我相信他应是不会乱和人说的……”

脑海中一时天人交战, 杨晟真捻着佛珠暗自思量着。她脖颈上的指痕那么明显,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被男人用力掐的……

不会乱和人说, 可是她也不想想, 穆广元到底也个是男人!被别的男人看了方才那晃眼的莹白之处, 她还怎么清白?

“你先起身先将衣服穿好。”杨晟真放平声线, 尽力抑制话语中凉意。

他怎么知道她蹲了下去?洛宁抬眸扯了扯唇角冷觑着他。

待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之后, 他面色凝重, 最终还是转过身来。

洛宁将长袄披在身上,确实听话得将身上的肌肤包括绣着嫩粉荠荷的月白色小衣都遮得严严实实。

视线跟着他在这屋内乱转, 洛宁蹙眉, 不明白他分明已经拿到了玉颜胶,现在又在找什么。

站得累了,她自顾自地坐在方才他坐的交椅上,随意得看着那一方金丝楠木长案。

“身上不疼了?”

见他过来,洛宁慌忙拉着衣衫起身让座,

“疼啊,二表兄, 怎么能不疼呢?不过方才站着更疼,要是坐下就好多了……”

“过来。”他沉声道, 不近人情的淡漠视线落在她的眼底。

“你趴上去,将床幔放下来,好了之后唤我。”

洛宁被他带着看向不远处挂着山水床幔的拔步床上,旋即又看向他诧异不已。

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怎么抹药抹着就抹到床上去了!

这就有点……

察觉她眼底的震惊与畏惧,杨晟真在心中冷笑,真不明白她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明明白白做着勾引他的事,却又展现的这般懵懂无知。

“在,在床上?”红唇张合,气息轻颤,洛宁看着那宽大的拔步床,紧紧捂住身上的衣衫,试图继续挣扎一番。

见她这般慌乱,轻抿的薄唇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杨晟真背过身去,拿出了方才寻到的物什,系到了面前。

见那是一条颇有质感的白绫,洛宁才松下一口气。虽然她心中别扭,但是杨晟真既然肯了,说明她还是有机会的。

“二,二表兄~”洛宁小心翼翼地轻唤着。

“又怎么了?”白绫系在面前,将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衬得愈发立体。高挺鼻梁下的微粉薄唇与面上的白绫对比鲜明。

一时间,洛宁竟然愣住了。有时逮到机会,她也会偷偷观察杨晟真的眼睛,漂亮的凤眸眼尾上挑,与漆黑的长眉相得益彰。

单论眼睛的形状大小,倒是分不清他和知韫哥哥。可是杨晟真眼底经常流露出世族子弟的矜贵淡漠,令人想接近却不得不望而止步。而知韫哥哥的眼底却始终是温和自若,柔情似水,令人如沐春风……

此刻他白绫掩目,薄唇轻抿,倒真是像不落凡尘的谪仙。更像她思念良久的那个人……

“你为何还不动?”杨晟真已经到了拔步床边,在周围并未感受到她的动静。

“啊!这就来。”洛宁一时也不敢多想,听着他的话语,最后避开他从床尾处进了拔步床上。

将床幔放下后,她脱下外衫。最后犹犹豫豫,无论脑海里怎样想起姑母对她的迫害,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将小衣脱下,更何况,知韫哥哥温润如玉的笑容此时也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飞过。

最后,洛宁穿着小衣,趴在了柔软的被褥上。迎面扑来一股松香味,似乎还带着寒意。不过有松香味也好。闻着微冷的松香,也能暂时缓解她此刻心中的焦躁与不安,还有些许对知韫哥哥无处安放的愧疚。

“二,二表兄,我好了……”

杨晟真闻言,摸索着进入了床幔,一声不吭地坐在床沿上。

洛宁微抬眼眸,见他拿着细长的小玉棒沾了黏腻的药膏,在她的后背上一点点的轻移。就像当初她为他涂抹烫伤的手臂一样。

可他终究是看不见的,木棒的一端时不时戳在洛宁被烫的发红的后脊上,底下的人身子一颤,顿时嘤咛不已。

“唔!二表兄,好疼!能不能不用那个小玉棒了,这样下去,不知道得抹多长时间了。嘶!真的好疼啊,二表兄!”

杨晟真闻言,手下的动作略微一滞,握着小木棒的手无意识地抓紧。后脊区域广泛,用小玉棒抹药确实有些杯水车薪,甚至还会时不时被什么东西勾住……倒是他思虑不周了。

他方才找白绫,取药棒,为的就是上药的时候能不碰到那令人不适的莹白。

他眉头紧锁,刚要对她说忍着时,突然又想起她说的,滚烫的开水浇到身上如同被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虫子一起蛰咬啃噬……到了唇边的话又生生被咽了回去。

“得罪了。”杨晟真最后将那药膏尽数擦到手上,双掌并起将那黏腻的药膏于手心不停地摩擦晕开,而后迅速贴到了女子纤薄的脊背上,沿着那一对蝴蝶骨左右晕染蔓延。

手心刚触及到细腻的肌肤,掌下的人旋即喊叫起来。

“啊啊啊啊!二,二表兄,怎么更疼了!唔!嘶,我不抹药了,我要回去……啊!”

骨节分明的长指虽未明显用力,可他常年握笔,指腹底部和长指上的茧子却一样也不少,就这样磨擦在她本就疼得泛红的光滑后脊上。

无论怎么上药,最后都是会触及伤处,都是会疼的……所以还得是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故而杨晟真并未理会她,只是加重了底下手心旋转摩挲的动作,将药膏充分地浸透肌肤内,这样也能恢复得也快些。

洛宁身上本就不爽快,再加上这样没有轻重的摩挲,她忍不住扭着身子。谁知刚一侧身,那双温热宽大的手掌猛地向下一滑……

宽阔的掌心本是在后背旋转摩挲为了药膏更易被吸收。然而这样一来,再轻柔的动作到了前边都变成了难以言喻的刺激。

甚至,生硬的抹药都变成了别有意味的揉弄……

“呃啊!你——”身上传来陌生的触感,洛宁下意识地叫出声来。旋即她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依旧在旋转手心不停抹药的男人,呼吸都不自觉沉了几分,接着就是她自己都察觉不出的轻颤。

掌下的触感骤然变得异常绵软,杨晟真察觉有些不对劲后旋即收回手猛然起身。

洛宁紧紧咬着唇瓣,看着那被揉得皱成一团的小衣目瞪口呆。更令人难以直视的是,月白色的小衣上,特别是绣着藕荷色荠荷的波涛汹涌之处,沾满了浅绿色的药膏,晕染均匀,不落一处……

洛宁望着那处,秀眉紧蹙。若不是他突然收回手去,她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燃烧着的烛花“哔啵”一声爆出响来,洛宁迅速背对着他转过身去。

她紧紧咬着唇瓣,眼眶里竟然湿漉漉的。方才那处传来的陌生刺激又痛苦的触感,是她长这么大从未体验过的……

“唔!”身后传来细微的呜咽声,杨晟真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僵在哪里,动弹不得。沾满药膏的手垂在身侧,指节轻轻颤动,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热……

“我——”杨晟真抬起手突然顿在半空中,他愣了片刻,收回手又背过身去,薄唇紧抿,一时间喉结快速的上下滚动,努力压制着心中上下翻涌的异样气息,“……背上的伤我已经处理过了,你先回去吧。”

洛宁躺在榻上蹙起眉头,对他这种绝口不提方才失礼的事情心生不满。就像上回,虽然惊险地强吻了他,可他也是事后不提,甚至是他那起势之处……

“唔!呜呜呜!二表兄你,你欺负我……”洛宁呜咽出声,无处安放的眼泪此刻都落在了他的长枕之上。

“洛宁都说了放才那样太疼,可二表兄还是,还是那么用力。二表兄就是想疼死我,唔!啊!”

“再也不让二表兄替我抹药了,洛宁方才都害怕自己要被搓掉一层皮来。我还是去找穆大夫吧,他是大夫,下手自然不会没轻没重,更不会揉我——”

莫名奇妙的火意再次涌上心头,杨晟真旋即想扯掉白绫上前教导她何为礼仪廉耻,何为男女有别……却听见身后的女子哽咽不停的哭啼。

他叹了口气,瞬时又软下心来。

“抱歉……”杨晟真转过身去,又回到方才坐的那处,覆上白绫的眼眸探寻着她的方向,“我也从未给人上过药……方才失礼,多有得罪……”

“唔,二表兄,你就是欺负我,我一开始就说了疼,别那么抹药,你还是不理我,到头来竟然还揉弄起来,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啊!”

洛宁哭得眼眸含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一时也变得沙哑起来。其实此时也是出乎她的意料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如狼似虎……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此事若不在他身上讨些好处回来,洛宁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他越不愿意面对,她便越要将这层遮羞布撕开。

忍她

“……对不起。”他一时沉默片刻, 覆着白绫的双眸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此事属实是我未曾想到的。你莫要去找穆广元……至于婚事, 表妹不必忧心,如若我在杨府一日,便会护你一日……”

呜咽地声音如同雨下, 密密麻麻地滚进他的耳中。

虽然得到了他的庇护,但是这还不够, 她要地是他日思夜想,要他寝食难安!

“二表兄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 二表兄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洛宁小声哭咽, 轻缓的声音似乎对他的无措颇为理解, “只是, 二表兄, 不是洛宁刻意让二表兄为难……二表兄也知道, 洛宁长这么大,从没被人这样……况且方才被揉的那处疼得厉害……”

袖中的指节紧紧攥起, 微冷的薄唇近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脑海中的洪流骤然倾泻, 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说的这般详细!

想起那处的疼意,洛宁这回也不顾羞赧了,背对着他起身微微掀起小衣下摆的一角,“啊!二表兄,这处怎么也红了!唔!”

身前那处的绵软虽没有被药汤烫到,然而经过方才的抚弄, 他手下又没个轻重……

“唔!二表兄,这会不会消不下去啊!”看着他略微发红的耳根, 洛宁唇角微微扬起。

“不会”,脖颈处的喉结迅速滚动,他暗暗握紧双拳。抹药时他也知男女授受不亲,故而一时未集中精力于浮现在脑海中那晃眼的甚至泛着轻粉的后脊上,故而未能立刻察觉她转过身来……

耳根处的微烫时刻提醒着他,现下不能再让她待下去了,否则不是她痛,就是他疯!

“夜深了,表妹先回去吧。”杨晟真转过身去,留下一句冷如冰霜的话,旋即起身离开了里间。

洛宁抬手摸向后脊,感觉身上的药膏差不多都干了,她才迅速地穿好了湖绿色长袄,凝视着他方才离开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一根筋,怎么就是不上道啊!

走到外间,见他侧身垂眸地坐在长案前喝着茶,洛宁揪着衣襟小心翼翼地抬眸打量着他。

“这些是方才的药膏,你带回去吧。”此刻他已经恢复了平稳的气息,丝毫不见方才的局促。

“二表兄,药膏抹一次似乎好得不快……”

见她一边抬眸看他,一边小声弱弱地哼唧着,杨晟真抬眸斜睨了她一眼,“明日我让人给流云院新拨些人,你不用担心。”

洛宁旋即垂下眼帘,微抿着红唇略作娇羞之态,“我就知道,二表兄是心疼我的。”

“那,那二表兄,明日洛宁再将那琉璃宫灯送来,今日一时走得急,忘了拿了……若是二表兄有什么想吃的糕点,洛宁明日一起送来。”

想起那碟令人头疼的糕点,杨晟真面色冷峻,旋即抬眸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眼底不见一丝涟漪,“不必了,糕点不必送,宫灯也不必还,你自己留着吧。”

琉璃宫灯!想起那镶满宝石的檀木长柄,以及透亮的琉璃灯罩,洛宁差些没掩饰住眼底的惊喜之色。

转瞬她蹙起秀眉,又抬起仿佛能溢出水儿的杏眸来,“二表兄真的不想尝尝洛宁做的糕点吗?上回见二表兄都没吃几块,可洛宁做的糕点真的挺好吃的……”

说出来这句话时,洛宁也心中一惊,她怎么偏偏生了一身反骨似的,他越嫌弃她做的糕点,她便越是要送……可到头来劳累的不是只有她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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