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松阙山上。
这日,宿舍前院,周敬先坐在太师椅上,眼帘似搭未搭,尤带着慵懒之意,正是午休时间。
韶华瑾带着阿吕阿覃一排,蹲坐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盯着这把前后摇晃却始终不倒的太师椅,静静的发着呆。这把椅子虽算不得珍贵,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山上,却独独只有一个。
看着自己屋内那把被他拆的七七八八的椅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覃兄,覃兄。”
视野里突然闯入一个肥胖胖的身影,把韶华瑾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出事了覃兄。”
韶华瑾捡起地上散落的木头腿,拿起小刀继续削了起来。他虽在偏僻之地求学,夫子却是远近闻名受人尊重,他身处之地山门紧闭,又有近侍阿覃保护,能出什么事。
看着韶华瑾懒散的样子,岳齐齐急道:“听闻上京来了位世家公子,大家都去凑热闹了,黎之兄多日来避着赵阖之未曾有过碰撞,只是今日,不知那赵阖之耍了什么招数,竟说黎之偷了那世家公子的贴身玉穗子,京都世家有权有势,黎之怕是无辜受累了。”
京都世家?他韶华瑾打小便在贵圈行走,若是上官家或是慕容家的,他想解宋黎之之围,便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了。
“来的是哪家的?上官家?还是慕容家?”
岳齐齐道:“听说是韶华家的。”
韶华瑾手一抖,韶华家的公子哥就他一个......那来得是是谁?青天白日的,还有人冒充他不成?
“走,去看看!”
还未到山脚,便已有乱窝窝的响动,阿吕一路小跑,趴在韶华瑾身边细语了些什么,直到行至人群,见了众人,韶华瑾心下安定。
除了在地上被几个人按住的宋黎之和在座的熟面孔以外,被三五人夹在中间的,便只有......他那女扮男装的二姐姐,韶华净元了。
姐弟二人相视一笑,即便中间还隔着许多人,这从小养成的默契,只消一个眼神,便已心有灵犀,原来这冒充他的,是他二姐姐。
只是,二姐耳边的胎记!韶华瑾急急看去,只见胎记处被包的严严实实,外面看上去。别人只会觉得这是脸蛋被伤到了。不由暗暗称赞二姐姐的聪明。
赵阖之挤开人群,叫人将宋黎之提到“韶华瑾”面前,细数宋黎之的偷盗过程,说的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并要求“韶华瑾”公正处理。
躲在一边的韶华瑾憋不住嗤笑出了声,赵阖之怪道:“覃朗!你笑什么?”
韶华瑾忍笑道:“我只是想到,这韶华家的人丢了东西还没急,你这个外人却是急不可耐的要定人家的罪。”
赵阖之道:“覃朗,你与宋黎之沆瀣一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介平民,我劝你休要在韶华世家的大少爷面前搬弄是非!”
“我搬弄是非?”韶华瑾大笑道:“好!覃朗不是好东西,覃朗这就闭嘴!”
一旁的阿覃面色古怪,一张黑脸硬是憋白了半分。
此时,岳齐齐对着女扮男装的韶华净元鞠了一礼,说道:“这位少爷,在下岳齐齐,与覃朗宋黎之二人,乃是同窗好友,不知你的玉穗子长什么样子,何时丢的,又是如何丢的?如果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在下愿替黎之兄赔偿。”
韶华净元这才开口:“这位岳兄弟倒是个重情义的,本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丢了便丢了,我不介意的,”说着看向赵阖之道:“只是这位兄台的热情,实在让我......”
人群后传来一声轻咳,是夫子的声音,众人连忙行礼。
夫子带着蒋清河就站在一旁,也不走进,不知是站了多久,若不是这一声咳嗽,恐怕还没有人发现夫子也在。
周敬先看向众人,淡淡道:“韶华瑾,你既已经错过入学礼,便没有资格留在我这松阙山学习了,今日却在此生事,这是为何?”
夫子态度清冷,韶华净元却没被镇住,一五一十的将事情本末说给夫子听,态度甚是恭谨,并加以表明:“这玉穗子,我原本就不想追根究底,今日多亏了这位兄弟热情的帮我寻找,只是没有找到,还叨扰到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