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扒拉着火堆起劲的韶华瑾抬头,来人肤色白皙,俊雅极致,不过十二岁的年纪,五官已是如琢如磨般细致,只是有一股子呆板之气,一举一动像极了周夫子看书思考问题时候。正是那周先生才气远扬却不见其人的爱徒,蒋清河。
听说这人一般都是在藏书阁扎根,从来也不见其与谁走动。
“先生叫你来面壁,你怎的却在这里生火偷吃?”
韶华瑾不以为然:“肚子饿了怎能不吃?”
“此处草木众多,一个不慎便会失了大火。”
“我仔细着些,不会失火。”
“先生若是知道,定加重惩罚于你!”
韶华瑾看向蒋清河:“你若不说,先生如何知道?”
少年愕然,眼前这少年好生会辩!
见少年无语,韶华瑾又发声:“吃烧鸡吗?”
少年揉揉肚子,席地而坐:“我叫蒋清河,蓟阳生人。”
“我知道你。”
“你怎知道?”
“唉。”韶华瑾长吁一口气:“他们都传,蓟阳城内有学究,门下清河规矩多!”没来这里以前,他还以为清河是蓟阳城的一条河来着!今日算是看到活的了。
少年摸头:“我竟不知自己还有这种名声。”
.........
韶华瑾在火堆里来回搅动树枝,听到少年问道:“你是覃朗?”
韶华瑾面漏疑色,蒋清河道:“听先生说后山有个被他罚了面壁的学生,嗯,是你的名字。”
韶华瑾语塞,打脸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一会功夫,韶华瑾从火堆中终于扒拉出一只通体焦黑的......“烧鸡”,将其撕成两半,对着其中半个咬了一大口,眉梢轻挑,此物肉质干涩,满口煳味,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愣是咽了下去。
只见他含糊不清的说道:“名字什么的都是浮云。”然后拿出另一半递给少年:“不如大好春光,享受这山中美味。你可知,我烧的鸡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鸡!”
少年吃过,轻轻点头。
韶华瑾奇怪:“你竟真觉得好吃?”
少年羞涩:“实不相瞒,我的味觉自小不太灵敏。”
韶华瑾天灵盖一阵嗡嗡作响!不禁举着大拇指放在少年面前,这蒋清河说话虽然直白,却莫名合了他的胃口,他长到十三岁,阿谀奉承,蓄意拍马之人不少,别有用心之人更是比比皆是,像这种有什么便说什么话,像是很久都没听到了,他才是十一啊。
韶华瑾未曾想过,他这随口吹嘘的自己的烧鸡本事,日后竟成了蒋清河评定烧鸡好吃与否的标准!
少年抬头,火光映的双眸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喃喃道:“我记得,烧鸡好像是是架在架子上烤的。”
“你……”
韶华瑾吃瘪,可他向来是个乐观的人,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将身子缓缓靠近蒋清河,映着火光的热气,眼见着二人的脸蛋就要贴在一起。
蒋清河终于有了惊吓的表情:“你做什么?”
“哈哈哈哈”韶华瑾笑的张狂,总算抒发了郁结之气:“没什么,我是在想下次什么时候请你吃鸡。”
蒋清河有些木讷的将最后一口鸡肉塞进口中,起身将衣摆放下,急急行了一礼告辞,转眼一溜烟便没了身影。
留下韶华瑾在后山这片,嘴中笑着嚼着无味的鸡肉,眼神里的亮光却是异常闪烁。
......
南疆国海域城
一男子浓眉大眼,肤色稍暗,带着数位随从渡海而过,早已束好的头发因回到南疆而放下一缕,编成一缕粗细适中的辫子缠绕在发髻上。
岸边众多官兵把手,为首的,是南疆海域城的城主,云敖。
只见云敖兴致斐然,激动异常:“我儿云翼!终于学成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