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怀秋仿佛感知了那道冰冷凌厉的视线,缓缓的转过头来。
小楼的二层开着格子窗,垂水的纱帘兀自飘吹,暗无影迹。
63.要挟
回到公寓,空无一人。
那种索然无味的空寂,是从未有过的,令她下意识避之不及。想逃离,却推开了楼下小窝的门。
换了鞋,开灯。
一个男人沉默地坐在缭绕烟雾中。
她首先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猛拍胸口压惊。
式薄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瞧她的装扮,大概又是去练功房刻苦去了。
盛宠如履薄冰地与他相对,式薄则试图捕捉她闪避的眼神。
最后,他说:“去洗洗吧,我去厨房抽。”
说着,他拿起自己的烟盒塞进口袋里,另一手提着一只玻璃碗进了厨房。
她是个讲究的女孩子,但父亲爷爷都是老烟枪,对烟草的味道她并不陌生。
也不知怎么的,她把日子过得实在太精细,导致他误以为她也会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厌恶抽烟的男子。
厨房的门被拉上了,莹白的光线穿不透磨砂玻璃,幻成一片雾蒙蒙的光团,玻璃上的身影左右移动了一番,最后从里面传来了油烟机转动的声音。
她听着那片嘈杂,心里忽然噎了一下。
却又不知怎么的,眼前忽然浮现出怀秋的样貌,好似警示她徘徊的心意一般,提醒她如何将自己的情绪做到伸缩自如。
她面色郁郁的去浴室洗了个澡。她是个爱洗澡的人,式薄从全世界收集齐了最浓郁的香氛供她使用,是为了讨好她也好,为了掩盖他在她身上留下情欲的气息也罢,总之,他花了心思在这些小细节上。
她在那浓郁的香气里胡思乱想,想蓝蓝,也想皮皮,想怀秋,也想就在屋外头的那个人。
直到她沐浴完毕,厨房的灯仍然亮着,油烟机工作的声音持续传来。她忽然尴尬起来,面色一赧,匆匆的回了房间。
她是个讨厌复杂的人,太复杂的东旭对她来说,她会本能的躲开。
心思一放下,困意滚滚而来,何时睡着的也不知道,等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床上仍旧只有她一人,几本杂志软软的摊在一边。
然而她身上却是盖着被子的。
下了床,打开房门,她原以为他已经走了,却不料那人正睡在沙发上。
早两年他总是穿宽松的衣服居多,毛料和衬衫随便穿在一起,浓浓的学生气就出来了。
近来他家的裁缝开始给他量体置办西装了,但他显然还不愿意那样精致龟毛。
她见到他多数的样子,他倒是一副精英样貌呢,但外套总被他脱下来搁在手臂上,或者甩在背上。高级的衬衫总挽着袖子,坎肩的扣子倒是扣齐的,一副落拓不羁的样貌。
这人还总冲她坏笑,惹得她十分不待见。
这会儿,这人倒是睡着了,身上盖着一件她的运动服外套,曲着一双长腿窝在沙发上,眉宇紧缩,貌似睡梦中也活得不轻松。
她猜,大概是蓝蓝的出走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很挫败吧。
毕竟他疼蓝蓝也是有目共睹。
同样都是做哥哥的,要是有一天她离家出走了,怀秋是否也会这样为她寝食难安?
她的怀秋哥哥对待自家人总是很好,对外人却十分冷漠,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