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确定要买下午的火车票,他犹豫了一下,才应下来。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空很蓝,阳光就像母亲离开的那一天一样大,阳光照进窗子,微风轻轻吹起窗帘,在风中荡漾。
方嘉卉还没回来,他就是得趁着他不在他才能离开。他要是在了,他舍不得走。
拿着火车票坐上火车,很快四周的风景都被落在身后。
他特地选了一个离a市很近的城市,来来回回坐火车并不要很久,他明明已经想好要离开,却还是控制不住地选了一个这么近的城市。他安慰自己,是因为,b市有海,他可以在忙碌了一天后,在海边闲逛,听海风吹打着海滩,留下细腻的沙子和记载着岁月磨痕的贝壳。这样悠闲的生活一直都是他所向往的。
b市一直都是一个推崇旅游的城市,人口挺多。这会儿没有赶上假期,但还是有很多人来旅游,基本上都是一些情侣。他闲着无事,就四处看风景,坐在他对面的正巧也是一对刚刚毕业的情侣。
那两人总是凑在一块嬉嬉笑笑地打闹,蓬勃的朝气似乎都弥漫在这一节车厢。
谢容与的家庭教育一直都是挺严的,小时候父亲在的时候他经常被逼着背书,一旦没背出来还要被打手心,谢容和也经常被父亲关在家里学绣花。母亲并不希望他们被谢家仍旧遵守旧习俗的传统所迫,很多时候都放任着孩子,可是,家里一代一代遗传的,骨子里所放不开的古板仍旧逃脱不得。
所以就造就了这样一个谢容与,一个看似想法挺开放的,可骨子里却放不开的谢容与。
他这一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事,大概就是和方嘉卉在一起吧,家里的教育很严格,更没有允许他能够喜欢上一个男人。他该做的事,应该是好好读书,好好工作,再按照父母的要求和一个父母定好的女孩结婚。这是他的父亲生前给他定好的人生。
后来他的父亲离世了,母亲虽然对他有些放纵,但是也没有放纵到他能够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方嘉卉说喜欢他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他也没有答应,似乎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他以为可以瞒很久,瞒到他们都腻了分了。
他以为,这只是一场玩闹罢了。
后来方嘉卉走了,他才真的意识到,他喜欢这个人,不是出于玩闹的顺从,不是出于青春期的叛逆,他喜欢这个人,真真切切的喜欢。
可是,那又如何?
他还是顺着父母的愿,乖乖地考上他们希望的学校,娶了一个女人。
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
他一直在想着,要不要给方嘉卉回个电话,告诉他他走了,他似乎都可以想象到那人会说的话,那人会挽留的语气。
母亲弥留之际所说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荡。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他的母亲,希望他能够逍遥自在,不要被世俗所困扰。
方嘉卉打来电话的时候,谢容与正在海边闲逛,他想起曾经方嘉卉想和他一起去国外过田园生活的盼望,那时候他也真的很想答应。
这个城市没有了方嘉卉,没有了周永常,没有了詹卧雪,完完全全的陌生,他放弃了原有的成就,像一个刚毕业的男孩,要重新在这个城市打拼。
——“这样吧,容与,我给你三年时间,不管结果怎样,三年后,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