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殷朝槿一愣,连殷敬亭都愣了一下,不客气的指着四月,疑惑道:“请的哪门罪,可是三妹妹有什么事儿?”
殷敬亭是关心殷夕颜,自然是担心她生产完,身子有什么不好,再加上老太爷让人给殷夕颜传的话,必是要费她心思的,他是怕这傻丫头只一畏的为家里考虑,反而惹的靳王不高兴了。
这样一想,殷敬亭难免要急一些,连语气都带了些紧张。
四月一瞧七爷这样子,就知道七爷这是担心王妃,只是有些话,她这个下人能说,有些话,还真不是她这个下人嘴里该吐出来的。
这会儿,就算是知道七爷心里惦记着王妃,也不能把倚梅院里,王妃跟王爷还没起儿的事儿传出去的。
四月心下为难,面上却是半分不显,笑的一脸的风平浪静,到也不是她有多镇定,的确是王妃这会儿好着呢,真是没有一星半点的不自在啊。
“七爷别急,且听奴婢说,王妃昨儿晚上有点受凉,今儿一早起来的时候就有些头痛,所以,王爷临出门前,特意吩咐了让王妃用过了早饭要多睡一会儿,只是七爷也知道,小世子天天上午习惯了在王妃跟前玩一会儿,王妃又舍不得让小世子失望,到底是勉强着身子陪着玩了一会儿,所以,这午觉,就迟了些,这会儿还没醒呢,奴婢怕王妃一时睡不好,要是头痛再重了,回头又得喝汤药了,贾太医和曹娘子的意思,都是让王妃这些日子紧着些身子,虽说是出了月子,可也不能大意不是,别人家要是重视些的,都是要坐双月子的,咱们王爷原也是这个意思,只是王妃自己不大愿意,再加上曹娘子和贾太医在王妃月子里一直悉心照顾,用心调养,这身子,到是没亏了一星半点的。”
四月说了这么长长的一通,免不了要喘口气,这个借口虽然是临时拿来用的,可好在有狐假虎威这一套,把王爷搬出来,总是能好用些。
殷敬亭和殷朝谨自然是心疼殷夕颜的,这会儿听了四月的话,哪里会让四月再回去把人叫起来。
只是他们既是来了,总是要见见人的,不然今儿回去了,明儿还是要过来的。
“对了,靳王是不是在府?”
殷敬亭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多嘴问了一句,好像是小丫头含糊说王爷大概是在府里。
他到也叫不准,只不过是随口问一句。
四月心下一抽,头一次觉得七爷这心思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回七爷,王爷应该是在府,上朝之后回来一趟,瞧了王妃一眼,又嘱咐了两句,看了眼小世子,然后就出去了,只是去了外书房,还是出府了,奴婢一时也拿捏不准,不如这样,七爷和国公爷先坐一会儿,奴婢这就亲自带了人去寻寻王爷,七爷也知道,王爷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的,想来外头有大事儿要忙,府里到也常有外头的大人寻过来,跟王爷说话,这会儿,奴婢先寻到王爷的外书房打听打听,若是在府,应该也是离那儿不远,若是不在府,奴婢再跟奴婢当家的问问,王爷这会儿能在哪儿。”
“呵呵,我到是忘了,你当家的如今又跟着靳王身边呢吧。”
殷敬亭到也不急,听了四月的话,还能调侃两句。
当然,像他们这样的人,即便说出来的话只有一个字,只要你有心,一样能琢磨出不同的意思来。
就像这会儿,他虽然不是刻意,到也在变向的提醒着四月,今天得来的好日子,记住是谁给她的。
殷敬亭虽然知道殷夕颜聪慧,机敏,可是到底是女孩子,心思软,对下人从不下狠手,所以,能帮着提点为,他就帮着提点些,让这些下人能记住主人的好,总好过回头哪天,这些人忘了本,再惹的自己的妹妹伤心,到不值得了。
四月到是没多心,本来对主子就没存别的心思,心里也是感激王妃能给她指了这样一门亲事儿。
女子只有嫁了人,才知道什么叫知冷知热,什么叫有人心疼。
她以前瞧着刘权家的跟她男人虽然嘴上说不出多热络,可是从气色上,就能看出个大概来。
刘权家的嫁了人以后,这脸上的气色,可真是比做姑娘的时候,气色还要好。
四月以前不懂,可是嫁了人之后,也便懂了。
这会儿屈了膝,告了退,又吩咐了小丫头在门口候着,随时备着主子召唤,这才转身叫了个小丫头,随着她往外书房的方向走去。
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做法罢了,她心下清楚,王爷这会儿还在倚梅院呢。
走到半路,四月瞧着四下没人,招了小丫头到近前,交待了几句,就让小丫头去办了,自己则继续朝着外书房走着。
小丫头得了吩咐,自是半分不敢耽搁的往倚梅院跑,及至到了倚梅院的院门,方停下来歇了口气,然后又连忙走了进去,瞧着廊下没人,一时间到没了抓头。
像她这样的丫头,别说进屋里伺候,就是打了帘子在外头回话,还得挑合适的地儿呢,不然,一个惹主子不高兴,指不定就是一顿大板子伺候着。
余大有家的这会儿正在西间伺候着夏侯靳籁洗。
四月前脚走了一小会儿,屋里的动静到是消了下来,余大有家的也没进去,只是在廊下听了一会儿,好像听着王爷要起,不过还嘱咐着让王妃多睡一会儿。
余大有家的在心里忖度一会儿,便招了如画、如娟去打水,准备伺候王爷梳洗。
果不其然,这边水才打好,里面就传来王爷的召唤声,显然声音还是刻意压下一些的。
余大有家的想着里面的情形,到底没敢让如画、如娟进去,便自己端着水盆,手臂上搭着帕子,转身进了屋子,在正堂伺候着王爷洗了漱,又喝了茶,这会儿好像听到门外有动静,原本到嘴的话还没等说,就顿住了。
“王爷,奴婢到外面看一眼,没准是哪个婆子来回事儿。”
夏侯靳没什么表示,余大有家的就把水盆端了出来,没见如画、如娟的身影,便放到了廊下,瞧着院子里的小丫头,招了招手,“你怎么过来了,可是前头有事儿?”
“回婶子,四月姐姐打发奴婢过来回话的,说是敬国公和国公府的七爷已经在小花厅坐一会儿了,不知王妃这会儿身体可是好些了,那边还等着说话呢。”
小丫头声音不大,可是说出来的话条理清晰,余大有家的一听就明白这话必是四月让这般传的,笑着从荷包里掏出了绑在一串的几十枚铜钱,递到了小丫头的手里,笑道:“好个伶俐的丫头,且先回去好生伺候着,我这边先回了主子,一会儿自会打发人过去说话。”
小丫头应了是,又道了谢,脸上带着灿笑,转身便走了。
余大有家的敛了笑容,转身就回了屋子,双手交叠在小腹,垂眸回道:“王爷,敬国公和七爷过来了,想来,是有话跟王妃说。”
夏侯靳手上拿的茶杯早就放了下去,外面说话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这会儿点了点头,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别惊了王妃,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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