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刘权家的垂眸之际,嘴角微抽,亏得大姑娘是跟王妃一伙的,不然,还真是够王爷为难的呢。
“好了,起来吧,这些事儿,父王会跟你母妃看着办的,白日里,你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夏侯靳的声音很柔和,这会儿到像是个正正经经的慈父。
夏侯冰雁点了点头,“女儿今日还要去学堂,只是母妃这——”
“大姑娘放心去吧,奴婢们一直在王妃跟前伺候着,贾太医和曹娘子也都在,不碍的。”
刘权家的上前揽了夏侯冰雁笑着安抚着,又给宝络递了个眼色,让她伺候着大姑娘回去。
夏侯冰雁这一路都是愁眉不展的,宝络小心的劝了两句,未见起效,也便闭了嘴。
等到回了院子,齐嬷嬷自然是起来了,到是难得的迎在大门口给夏侯冰雁请了安,虽然没问一句上房的情形,可是从夏侯冰雁一言一行,只当是事儿成了。
夏侯靳今天推了外面的一应事务,留在了倚梅院,看着贾太医和曹娘子又是诊脉,又是熬药的,时不时的要是王妃再折腾一两下,就会摔桌子,踹椅子的,以至于倚梅院的小丫头一个个如临大敌,恨不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手上的差事儿,只怕一个不小心就着了王爷的眼儿,指不定一鞭子发配到哪个穷乡僻壤去呢。
曹柱是隔了两柱香的时候,才去给朱耀臣回的话,脸色堪忧道:“朱大爷,咱们王妃这会儿时而折腾,时而不折腾的,贾太医和小子的娘都在王妃的院子里候着呢,王爷实在是没有功夫来招呼朱大爷,小的斗胆,多有怠慢,朱大爷还是先回府吧。”
“你们王妃这到底是——”朱耀臣听着曹柱的意思,怎么像是这肚子要发作了似的。
可是一瞧这面色,又都不是这个意思啊。
曹柱摇了摇头,嘴上一叹,“朱大爷,这是府里内院的事儿,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啊。”
这内院之事儿,不是正常发作,里面可联想的空间就多了,朱耀臣也不是傻子,这一句话,自己想去,什么也别问了,“行了,你回去吧,我先回府了,要是你们王妃安稳了,打发个人送个消息去。”
曹柱点了点头,道了句谢,又看着马车调了头,这才小心的转回了府里,这话是他娘刚才出来让他这么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
朱耀臣是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自己媳妇,毕竟是月子里,怕有个好歹,不过朱耀臣回府之后就与自己的母亲商量了,靳王府自然不会宣扬的到处都是,只是多一个人自然是多一分力量。
母子两商议出来的结果,便是这事儿,还得朱耀臣去办,直接去敬国公府,去见白氏。
虽说是敬国公府三房的事儿,可是三房跟二房一向交好,再加上她们这姐妹之间的关系也好,这个时候,想来女儿家都是希望母亲在跟前的,只是靳王那脾气,又哪里是个好说话的,不过要是顾氏假装不知道,只说过府去探望自己的女儿,也不是不可,毕竟靳王妃的身子越来越大,又快临近月里了,这个时候多走两趟,任谁也说不出别的。
朱耀臣哪里敢耽误,转身又叫了小厮去备马,这回也不坐车了,拿着马鞭,翻身上了马,直奔敬国公府。
白氏只当是自己的女儿和外孙有什么事儿,忙不喋的就让人把朱耀臣请了进来,还没等发问,朱耀臣就急着把这事儿说了,还加了一句,“天还没亮,府门还没开,想来是折腾的有些时候了。”
白氏脸色一白,若不是忍不住,怎么可能那个时辰去别人家叫门。
“耀臣,你先回去,这事儿,别跟槿颜那丫头提,她在月子里,担不得心,我去三房,我去跟你三婶婶提一提,你先回去,槿颜那孩子要是问曹娘子,你就说,就说她外祖母昨天晚上有些头痛,请了过去,对,就像我这么说。”
白氏觉得这个理由能说的过去,原本人就是萧氏送过去的,这会儿这个理由,再合适不过了。
朱耀臣点了点头,告了辞,只让白氏不必操心殷槿颜的事儿,又略提了两句自己的儿子,脸上到是笑意多了许多。
白氏打发了婆子送朱耀臣出府,自己直接扶着丫头的手就去了三房顾氏的院子。
彼时,顾氏送走了殷敞山,正在屋子里做着虎头鞋,都说孩子要穿外家的虎头鞋,虎头帽才会好,顾氏平时到是少做针线了,不过这样事儿,她却不想假手于人。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也不知道能当几次姥娘,如果可以,她到是想次次都由她来亲手缝制,看着那些外孙一个个健康的长大。
有些事儿,真是不敢想,越以临近月份了,心里就越紧张,昨天晚上,她竟然做了个梦,梦到殷夕颜生产的时候,血流不尽,止也止不住,就像靳王的前三任王妃一般,她是真有点吓着了,半夜醒了就睡不着,手脚冰凉。
“三弟妹,你在吗?”
白氏匆忙而来,也不用小丫头禀报,自己在院子里就问了起来。
顾氏手上的针正慢条斯理的走着线,听到白氏的声音到忍不住笑了起来,与身边的余嬷嬷打趣道:“我怎么觉得咱们府里这位二夫人,脾气越来越急了,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温柔贤淑的气质。”
余嬷嬷瞧着顾氏心情不错,笑道:“奴婢瞧着,二夫人自打嫁了二老爷,只怕,这脾气,都是被宠出来的。”
扑哧。
白氏也乐了,若是小丫头在她跟前说这话,怕是一顿板子饶不了,可是余嬷嬷说来,就像是主仆间的闲话一般,出了你嘴,进了我耳,谁也不会再多传一个字。
“二嫂,怎么风风火火的。”
顾氏已经把针线放回了笸篓里,起身迎到了门口,到是与打帘子的白氏碰了个正着。
白氏也不敢把这话大肆的说出来,只怕顾氏一时多想,受不住。
抬手把自己身边的丫头撵了出去。
余嬷嬷人老成精,这会儿一看,笑着找了借口,把屋子里的小丫头也一并都带了出去。
顾氏轻声问道:“二嫂,可是有什么急事儿?”
这般的脸色,这般的作派,怕是什么不好说的事儿吧?
顾氏是一点也没往自己身上想,更没往自己女儿身上想,若是殷夕颜,必然会打发人给她送信,哪里能把信送到白氏那去。
她只当是殷槿颜打发人回来说了什么,刚刚听说,永定伯府来人了,不过殷槿颜打发人来也不会说什么不好的事儿吧,毕竟才生了儿子,还在月子里,大人孩子都平安,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头胎得子,永定伯府跟平凉侯府自来交情就好,没有道理这个时候给儿媳妇添堵。
白氏点了点头,拉着顾氏坐到了榻上,也不啰嗦,不过还是尽量把声音入的轻一些,柔一些,至少听起来,打击的力度不是那么强,“三弟妹,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急。”
扑哧。
顾氏被白氏的样子逗笑了,“好,二嫂,你说,我不急。”
顾氏心里想着,白氏这是闹的哪一出啊,不会是大房又出了什么妖娥子了吧。
不过大房现在也是够能折腾的了,听说外面的市井之间都传着大房两口子不仁义,枉为长兄的事儿了,这些话,虽然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不过白氏跟她到是意见一致,反正对自己没什么坏处,不过若是有人故意抹黑敬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