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
荒谬草咬了咬牙,还是认真的问道。
四月反复的琢磨,紧紧的盯着芳草的眼睛,终于在确定了里面的保证以后,才小声开口道:“你还记得上次舅夫人过来时候的情形吗?”
芳草摇了摇头,她就知道舅夫人来了,说的是姑娘的亲事,夫人没同意,别的事儿她就不知道了。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别的事?
四月小心的吸了口气,在说出来之前还是忍不住回身到门边,打开门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才又关了门,连门插都不自觉上上了。
芳草瞧着四月的样子,也禁不住跟着紧张起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我跟姑娘去给夫人请晚安的时候,听见夫人跟老爷说这门亲事原本是该同意的,只是姑娘出生的时候命格不好,好像说是孤鸾之煞,主克夫,主再嫁,主守寡,若不离婚,夫必先亡,就是亲人,也必受牵连呢。”
“你说什么?”芳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双眼睁的大大的,像是受了多大的惊吓一般,可是又不得不说,这样的消息,足够惊的她手足无措。
一切的一切,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原来,最开始的不同意,到现在的同意,竟然都在这,原来,姑娘这两天跟夫人不知为何就闹起了矛盾,甚至还托病不去上房请安,原因就在这,夫人怕是不想连累娘家,而姑娘只怕是除了延庆侯府再寻不着好门户了。
“芳草,这事儿你可得保密,知道吗?要是传出去,姑娘这辈子就完了,不只是姑娘,就是咱们两个,也跟着玩了。”
四月的脸色也是一片煞白,要是主子没了前程,她们这些丫头还哪里有前程。
“芳草,你听见我在说什么了吗?”
四月惊慌的拉扯着芳草的衣袖,又不敢大声的喧哗,只能压低了声音一声一声的问道。
“四月,四月,你别晃了,再晃我就晕了。”
芳草若是刚开始还在震惊中,那么这会儿,看到荒乱的四月,是真的信了,四月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了,平时很少有大事能让四月变了脸色,就是夫人也多有看重四月,平时姑娘身边的事儿大多是让四月安排的,就是姑娘房里的重要物件也都是四月在管着,这会儿瞧着四月都变了脸色,芳草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那咱们?”
芳草想说这样的命格她们怎么会没事?
四月嘘了一声,道:“这事儿咱们就只当不知道,夫人也不会把这事儿宣扬出去,等到姑娘嫁了人,咱们也就安生了。”
嫁到了婆家,自然不算娘家的人了,到时候有了男主子,她们这些丫头是可能给男主子当通房,甚至当姨娘的都有,自然也就有了盼头,要是果在娘家,到最后不定是什么下场呢。
显然芳草也想到了这些,一颗心七上八下,“四月,姑娘她……”
四月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好姑娘的心思,这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芳草觉得手心都是凉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她们伺候姑娘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以前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啊。
“不会是弄错了吧?”
芳草不知道是嘀咕给自己还是嘀咕给四月想要寻求一个主意。
四月摇了摇头道:“你没见姑娘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吓傻了,连我都快软下去了,你忘了那天我扶着姑娘一路跌跌撞撞的回来,路上还两跤,你不是问我是怎么弄的吗,我只说是夜太黑,不注意才摔的,其实不是的,就是因为我跟姑娘的腿都软了,连走路都费力了。”
“芳草姐姐,四月姐姐,你们在吗?余嬷嬷过来了。”小丫头推门没推开,便敲了两下。
“来了。”
四月像是受了惊吓一般,一双眼睛里闪过惊恐,却又很快的压了下去,捏着芳草的手道:“一定是夫人打发余嬷嬷过来问姑娘晚饭的事儿了,我先去回,你自己呆一会,千万不能把这话说出去。”
四月送走了余嬷嬷,便又传了晚饭,伺候了殷夕颜用了饭,又沐了浴,抽出了功夫,回屋一趟,见芳草还在那直愣愣的,就扯着芳草的手道:“姑娘让我今晚去守夜,你自己早些睡吧。”
芳草点了点头,道:“你去吧,今晚就辛苦你了。”
四月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以前我来月事的时候,不一样是你替我。”
“姑娘,你不怕吗?”
四月不知道姑娘为什么会让她这样做,刚才她几乎就穿帮了,可是姑娘郑重的交待了她,她不能失信于姑娘。
殷夕颜挑了挑眉,怕吗?连生死都经历过的人,还怕这点自污吗?若是这点自污真的能让她摆脱欧阳家的纠缠,那又有什么可怕的,于她而言,欧阳家那些豺狼虎豹,才更可怕吧。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