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九月的黄昏依然那么美,带着淡淡的忧郁。
殷夕颜手拿着绣线,有一下没一下的绣着,眉间一抹轻愁,似有还无。
芳草小心翼翼的上前,试探道:“姑娘,奴婢打听到了。”
殷夕颜眉目轻扬,眸间闪过道急色,就连声音也没了往日的平稳。
“母亲答应了吗?”
芳草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夫人还是没答应。”
“啊,那怎么办啊,芳草,大舅母要是一气之下不来了,那我……”
芳草眸光微闪,有些不大明白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姑娘怎么前后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原本不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吗?可是这会儿怎么瞧着竟像是急着定下似的。
芳草的心理有了主意,低声劝道:“姑娘前几日不还没同意吗,如今这是?”
芳草想说姑娘这难道是欲擒故纵,可是到底是个丫头,不敢这般与主子说话。
“哎,算了,也是命吧,你去吧。”
殷夕颜叹了口气,眉间的愁绪似乎又染了几重,那话语里分明藏着心事,却偏偏不说出来。
芳草觉得姑娘好像变了,以前姑娘有心事从来不瞒着她的,可是现在,姑娘有心事就只与四月说,这样一想,芳草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低声道:“夫人说今天晚上不用姑娘过去请安了,奴婢去给姑娘传晚饭吧。”
殷夕颜摆了摆手道:“哪里还吃的下,算了,你下去吧,若是母亲打发人来问,就只说我用过了。”
说罢手上的针线也放下了,整个人坐在那里就像是六神无主一般。
芳草退出了屋子便寻了四月,扯了四月进了一边的耳房,小声道:“四月,我问你话,你得跟我说实话。”
四月被芳草吓了一跳,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
“哪里是我怎么了,我是想问你,姑娘怎么了?”芳草翻了个白眼,哪里是她的事儿。
四月被问的有些不自然,急着摆手道:“你说什么呢,姑娘天天好好的,哪有什么?”
若不是四月解释的急,若不是四月的表情太不自然,或许芳草也就不再多想了,可是这会儿分明不是那么回事,芳草拉着四月的胳膊,压低了嗓子道:“四月,咱们可是一块到姑娘身边伺候的。”
四月瞧着芳草郑重的梯子,不由跟着点头道:“是啊。”
芳草咬了咬牙,肯定道:“四月,你有事瞒我。”
四月几欲摆手否认,却被堵在了嗓子里,半晌,方踯躅道:“芳草,不是我瞒着你,只是这事儿事关姑娘的未来,我不能随便说。”
芳草目光微闪,关系姑娘的未来,会是什么事?
“四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就是那多嘴的人,你也不是没看见姑娘在屋里一个人坐立不安的样子,刚才我进去回事,姑娘听说夫人推了延庆侯府的亲事,整个人都愁眉不展的,甚至连饭都不吃了,咱们都是伺候姑娘的,这会儿一顿半顿的不打紧,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咱们也能瞒的了一时,只是要是姑娘一直想不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你只管一味的瞒着,到时候姑娘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哪个能交待的起。”
一席话,芳草说的入情入理,完全是为了姑娘着想,又怕自己和四月失责被罚的样子。
四月咬了咬唇,张了几次口,可还是说不出来,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别逼我了,这事儿太大了,我不敢说。”
芳草目露讶色,多大的事儿连四月都不敢说。
“四月,我不逼你,只是你也想好了,等到夫人回头问起的时候,挨板子的可是咱们两个,我就算是为了姑娘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总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不然你就不怕我到死都缠着你啊。”
说到最后竟像是笑话一般。
扑哧。
四月被芳草的话到是逗的笑了两下,只是也不过两下,随即就收了回去。
“芳草,我要是说了,你可得发誓,绝对不能说出去,不然姑娘这辈子就完了。”
四月一脸的郑重,害怕,甚至有些绝决。
芳草一怔,似乎觉得四月要说的事儿也跟着性命息息相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