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晚上忙过,她去了陈奶奶家,她要把事说清楚。等了一个钟,陈麦冬压根没打算回来,她又折去新房,输密码,提示错误。
隔天她又去殡仪馆,直接一间间找,小孙出来看见她,欢喜地喊“冬嫂”。庄洁问他冬哥在哪,他说在淋浴间,刚忙完工作。
庄洁往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问:“淋浴间有人吗?”
小孙直摇头。
庄洁闯了男浴,见陈麦冬正在穿衣服,单刀直入地问:“你什么意思啊?”
陈麦冬吓一跳,缓过来又不急不缓地穿,没搭理她。
“我怎么羞辱摧毁你尊严了?”庄洁服了,“你犯得着上纲上线?以前我这么干也没见你怎么着,现在感觉受屈辱了?”
“我是耍了点小心思,但我从来没有玩弄过你,哪怕是当情人期间,我们关系也是平等的,我付出的也同样是真心。先斩后奏确实错在我,我无话可说。其实去上海之前我就清楚我会回来,但我还是执意要去。我这人性格就是执拗,不撞南墙不回头,天生的没办法。”
“我承认性关系上有个别小趣味,偶尔会想要你臣服我,会有一点点施虐倾向,但这跟玩弄有本质的区别。”庄洁斟酌着措辞,抿抿嘴,“我是有点特殊僻好,你不情愿就算了,别扯什么污七八糟的。”
“还有,不要贬低自己,你贬低自己就是在羞辱我。羞辱我看人的眼光。”庄洁一股脑说完,转身就离开。
回了烧鸡店,她发微信王西夏:男人翻脸速度真快,同样一件事,好的时候一个样儿,闹掰了就是受屈辱和伤尊严。日了狗了,啥都让他说完了。
王西夏问:怎了?
庄洁回:没怎,我自言自语。
……
王西夏问:怎么着,拿下了?
庄洁回:没,雪上加霜。
王西夏问:这怎跟你之前口气不一样啊?
庄洁依然自信:等着吧,我终会拿下。
王西夏问:要不要我帮你?
庄洁问:你怎帮?
王西夏出主意:你来找我,我找个男同事陪你喝咖啡,然后我把你们俩照片发微信圈,仅老陈可见。用不了一天,你们俩准和好!
庄洁毫不犹豫地回:low。
王西夏回:别管 low 不 low,这叫情感催化剂,百试百灵。
庄洁回:拉低了姐的腔调。
王西夏回:行,你是有腔调的人。
庄洁和她聊着,陈麦冬骑着摩托经过,她伸头瞥了眼,发微信王西夏:他越是拉个脸冷我,我就越稀罕他,劲劲的。
王西夏回:你这是欠。
庄洁刚还生他气,这会息了,琢磨着怎么找理由去陈奶奶家。想了会儿,去陈奶奶家还需要找理由?
她脱掉身上的工作服,理了理大波浪,又涂了下红唇,装了一些卤好的熟食,迈着轻盈地步伐去陈奶奶家。
陈奶奶看见她很欢喜,庄洁也是奇怪,为什么每回陈奶奶看见她都很欢喜。陈麦冬刨院里的无花果树,一眼没看她。
陈奶奶问她,“洁儿,你想栽棵啥?”
庄洁想了会,“樱桃树吧。”
“听见没,明儿去买棵樱桃树。”陈奶奶指挥干活的人。
“那门口的石榴树怎办?”陈麦冬擦擦汗,指着门口的一株小树。
“你吃掉。”陈奶奶就烦他没眼力劲。
……
庄洁贴着她耳朵小声说:“奶奶,要不衝您,我跟他成不了事儿。”
“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陈奶奶轻声说:“别哄我,我都看出来了。”
庄洁半天没说话,好一会才喃喃地说:“奶奶没事儿,一点小矛盾,都是我的错。”说完去屋里倒茶。
陈奶奶扯下晾衣绳上的毛巾,朝陈麦冬背上抽了两下,“惜福吧,别没事找事儿。”
“我又怎么了?”陈麦冬委屈。
陈奶奶压着声说:“我好不容易哄了个孙媳妇儿,你要敢弄飞,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人都为了你辞职回来,你有啥不知足的?”
……
陈麦冬往堂屋看,贴在门口偷看的人迅速躲了回去。
……
陈奶奶假模假样地喊,”洁儿。”
庄洁端着茶碗出来。
“奶奶要去做弥撒了,你晚会留下吃饭。”
“不吃了,我也该走……”
“不行。”奶奶拉下脸说:“等会让这兔孙给我们做钵钵鸡,我买好食材了。”
……
陈奶奶离开,庄洁挠挠鼻头,自言自语道:“奶奶这弥撒真是随意,啥时候都能做哈。”
陈麦冬也不搭腔,把死掉的无花果树扛出去,在原来的树坑里撒了肥料,等过几天栽新树。
忙完他洗洗澡,换了件轻薄的针织横条套头衫,一条白色休闲短裤,一改往日的沉闷打扮,欧美年轻范十足。
庄洁被八宝茶呛得直咳。
陈麦冬拎了兜菜出来,叉开腿坐马扎上择菜。
庄洁偷拍了照片,发给王西夏:品品,他这是啥意思?
王西夏回:我 x,这骚包穿的,这修长的腿……不过他穿短裤不冷?
庄洁撇嘴:冻死他。
王西夏回:这天倒也不会冷,死男人都耐寒。但他这身上街绝对要被出洋相,大城市显范儿,乡镇显二。
庄洁不管这些,问她:他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