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当对自己降低要求是好事儿。”庄洁说。
庄研点点头,让她看自己的作品。
庄洁明白他还是没能接受自己,但她不担心,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有勇气面对自己。
姐弟俩下来出站口,一个黑车司机迎上前,庄洁问他多少钱,对方说四十,庄洁砍到二十,问他行不行。
庄研怕挨打,眼睛四下望,当看见过来送人的陈麦冬,挥着胳膊大喊,“冬子哥!”
陈麦冬回头,庄研跑过来,说学校国庆放假,他和姐一块回来的,说完指着庄洁给他看。
陈麦冬看了一眼,没什么多余表情,同庄研说了两句就要回。
庄研不懂情况,这完全不像情侣。他看向庄洁,庄洁贴着他耳朵交待了句话,他又跑过去,朝陈麦冬说:“冬子哥,我们想搭一下你车回镇里。”
“我车只能坐一个人,等会路上还要接人。”陈麦冬说。
“哦。”庄研又跑去庄洁那。没一会,他见庄洁拦了辆摩的,让庄研坐上去,她自己拎着行李箱过来搭车。
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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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洁自觉地坐了副驾驶,也没同他搭话,拿出口红涂,然后又理了理新烫的大波浪,自在得很。
陈麦冬更不会主动搭话,他目视前方,四平八稳地开。快到镇口,那个恶魔侧脸看他,“诶,你不是要接人?”
陈麦冬充耳不闻。
车到她家附近,他靠边停车,庄洁拿了行李箱出来,过去驾驶窗敲敲,等着车窗降下,准备将自己的红唇印他脸上。不想他偏开脸,鸟都不鸟,轰了油门扬长而去。
……
庄洁回了家,家里清冷一片,寥涛不在,何袅袅跟三鹅子也不在,只有她跟庄研干瞪眼。
俩人上楼先归置行李,正忙着,大门匡啷一声,一听,就明白是何袅袅骑着电瓶车顶开了大门。
庄研撺掇她,“姐,你去教教她怎么用手开门。大门都是被她顶凹的。”
庄洁下楼,何袅袅看见她先尖叫,随后抱着她直跳。庄洁抽她,教她以后用手开门,何袅袅坐地上抱住她腿撒泼。
庄研也轻踹她,让她以后别鬼子进村似的。何袅袅不管,任凭他们打骂,还一脸傻笑。
姊妹仨去美食街觅食,游人如织,何袅袅说:“咱妈说了,这是因为疫情报復性反弹,大家都憋疯了!”
庄洁扯好了口罩,拉他们走,“不行,这人太密集了。”
“这不算多啦,入口都已经在控制了。”何袅袅都闻见香味了,绝不肯走。
三个人测了温,戴好了口罩进去,买了几盒吃食打算回烧鸡店吃。回来的路上碰见陈奶奶,她老人家可高兴了,跟中了五千万似的,非牵着庄洁手回家,边走还边说:“瘦了瘦了,奶奶跟你好好补补。”
姊妹仨跟着回了家,院里屋檐下陈麦冬一头的泡沫,正洗着澡停水了。陈奶奶先打了他两下,早不洗晚不洗,非捡这个时候洗。
陈麦冬就顶着一头泡沫蹲屋檐下,气势全无。陈奶奶去邻居给他借了桶水,倒洗脸盆里,让他赶紧洗头。
庄洁看他撅着屁股洗,真想抬脚踹上去,她也就心里一想,脚却不知怎么就踹了上去。
陈麦冬差点被踹翻,等站稳了回头看,那姊妹仨在抢臭豆腐吃。他目光看向庄洁,她吃掉最后一块臭豆腐,丢掉木扦嚷着回屋喝茶。
陈奶奶给她倒着茶问:“这是回来休假?”
庄洁往门口站了站,说:“我上海辞了,以后都不去了……”
“姐、你不回上海了!”院里何袅袅听见跑过来。
“对,以后都不去了。”庄洁又强调一遍,说完看了眼擦头髮的人。
“不去好不去好!”陈奶奶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庄研问她怎不去了?
“我想明白了,什么东西对我最重要。”庄洁实话实说。
庄研起了层鸡皮疙瘩,何袅袅做个鬼脸假呕。庄洁伸手就要打,何袅袅说:“家规第一条家规第一条。”
陈奶奶高兴坏了,半天嘴都没合上,她极有眼色地拉那兄妹俩出去,给她孙子製造独处的空间。
人都走完,陈麦冬打个喷嚏吹头髮,庄洁挪到他身后抱住他,陈麦冬掰她手,她不松,他一个个掰开。
庄洁又吻他,咬他耳朵,陈麦冬避不及,也不敢推她。庄洁耍无赖,“你推我,把我推地上我就走了。”
陈麦冬面无表情,一个字不说。
庄洁搂得更紧,随后仰头看他,“说话嘛。”
陈麦冬不挣扎,也不吭声,完全当她空气人。
庄洁掰他嘴,他製住她手盯住她。庄洁狡黠地看他,喊他宝贝儿,曲起膝盖顶弄他。
陈麦冬脸都快绿了,但庄洁不自知,挣脱手探了进去,在里面嬉戏玩弄,然后得意地看他。
陈麦冬最终屈服在她手里,受尽了屈辱似的对她破口大骂,骂她有没有心,骂她拿他当什么?骂她太知道怎么摧毁一个男人的尊严。
庄洁被骂懵了,什么也没说,回了家。
她反省了两天,去殡仪馆找他,他避而不见。她等了一个钟,见他不打算出来,转身去了烧鸡店帮忙。
国庆这几天生意好,店里从早到晚都排队。何袅袅发抖音,宣传下溪村,宣传自家的烧鸡店。庄洁有条不紊地炸鸡,切鸡,淋酱。有阿姨在另一个窗口负责装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