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故此一路上,两人竟没有机会扯到慕容厉半个字。
直至又回到莫愁湖畔,郭逸反常的样子便越发明显了。他远远见着湖水,竟自马上跃了出去,一声不吭便跑远了。
慕容临正要大声叫他,红袍怪却不知何时已自车辕上跃了出来,一只手捂住慕容临的嘴,沉声道:“由他去!你当老夫为何一直纵着他?快些带这批人与东西回去交予陛下,此地……老夫回宫交待一些事,再回来接他。”
“为何?为何要留懿轩独自在此?”慕容临好容易挣开红袍怪,立即大嚷着:“懿轩一路上便十分不对劲了,如今再将他一人留在山庄附近……”
“谁说他是一人?庄中还有老夫几个小徒弟。”红袍怪哼了一声,坐到马上大喝道:“启程,太傅有事要在庄中耽搁数日,我等先行回宫!”
那些侍卫纵然也摸不清事态,但发话的既是老国师,也是太傅的师尊、陛下的师公,再见着谦王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只得纷纷应了,快马往前赶了过去。
郭逸独自一人奔至湖边,竟不作停留,直接跃入湖中去。他在湖水里游了许久,直到人声都不见了,才冒出头来,呼出口气:“莫非,当真什么也没留下?”
他一路上刻意说笑着,既令慕容临察觉他是有些异常,也能使红袍怪心中那份别扭扩大些,也好教这两人早些有个说法,总不致这般继续没头没脑的躲下去。但其实他心中惦记着的,却是别的事。
每晚睡不着时,郭逸便在仔细回想,弄清自己是否错过了哪个细节,才使事态变成如此模样——当日红袍怪在庄中发脾气时,他亦在外面听到,故此心中对宋云儿所为感到十分怪异。再而宋云儿死前他虽不曾醒着,却也发觉她死后尸体被毒汁浸得皮肤都变了色!
虽说那管笛子已一并葬在石头林的石制墓室里,但红袍怪已说过是与慕容厉所买的一样,只玉质色泽略有不同。但其中毒液来源,却教郭逸心中生疑。
若是红袍怪不曾说错,那宋云儿这几年便一直关在山庄里,既是不曾外出,又为何与这几人起了冲突、或是说,既关在那小屋里,又何以至人死地?又何时弄的这种玉笛?若说是红袍怪顺手带的,凭他对红袍怪脾性的理解,倒也不无可能。
但红袍怪也不会弄一管有毒的针给她!
何况当日出发时,距她投湖不过两天,若是要制毒液浸泡自是来不及跟上,那便只能说是原就藏好了——但她又怎么得知自己会被关到山庄里?
这女人,究竟是否做了什么事,或者说,为何要害死几个照理来说毫无关系的人?又为何如今连死也要死在毒上,而非是直接自刎?
怎么想他也没想明白,索性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又在湖中仔细找了一圈。好在此地虽非邺城那般温暖,湖水倒也是不曾结冰,较之岸上低温,感觉上倒还暖和一些。
一无所获,郭逸拎着青锋剑,将衣袍随意披在身上,满是水渍的钻回山庄里。
赵尘听到动静跑出来看时,立即满面通红,结巴道:“大、大师兄?……你,你这可是、可是落水了?”
“一时兴起罢了。有劳小师弟帮懿轩备些热水,懿轩还进屋去准备些衣物,浴桶备好了放在屋外,敲敲门便可以离开了。”郭逸此刻才觉得似是太过随意了些,也根本未曾想起庄中还有旁人。但他脑中仍是那毒汁,一心想着快些找到,或可派上用场,也不曾留意过多。只下意识将那少年拒之门外,连水都要求放在门外,由自己去搬。
倒不似对肃恭那般随意……原来,刚开始便已注定不同了么?
郭逸突然便想了起来,当初慕容厉对他也是这般殷勤,不由得溢出几分笑意,眯了眯眼,又抽出那管笛子来,抚着白玉葫芦发了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