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骑上马背还未答话,慕容厉已翻身坐到他身后去,也不用马鞭,直接叫道:“旬儿,走咯!去师傅说的地方!”
那旬儿也真乃奇马,立即长嘶一声,欢快无比的撒开四蹄,像是知道要去何处一般,直冲着天山山脉的西侧去了。
第十回
一路上,慕容厉不时问着:“师傅,您这马儿是打哪弄来的?怎么像是比那雪狼王还有灵性,能懂人言,识远途?”
郭逸想笑,却苦于旬儿跑得飞快,一张嘴就灌了满口风沙,只得转过脑袋向慕容厉示意到了再说,慕容厉见状亦只得忍下满腹好奇,点了点头。
旬儿狂奔了一个多时辰,竟顺着天山山脉西侧的一条小路上了山,慕容厉本待再问,但又发觉郭逸并未阻拦,心下明白必是自己少见多怪,于是安心坐在马上,直到眼前出现了氤氲雾气才又发问道:“师傅,莫非是到了?旬儿可记着路?莫要撞到山壁摔着了。”
郭逸哈哈一笑,“下马罢,摔着倒不会,只怕是会直接奔进泉里去。”
说着便脚下微微用力,一个空翻跃到旬儿身侧,稳稳站住,才又伸手去拉慕容厉:“还是牵着为师下来,此地甚多泉眼,不熟悉者很容易便掉进去,若是不走运掉入那高温的泉水里,被煮熟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慕容厉吓得手缩了一下:“煮熟了?”
郭逸见他竟像是不敢下来了,顿时笑得更开心了:“亏你还是军营里练出来的,如今竟胆小成这样,说出去,岂非要笑掉越国上下的大牙么?”
慕容厉撇了撇嘴,一使劲抓住郭逸仍伸着的手臂,纵身就往下跃!
郭逸看他这样,来不及多说,急忙往上跳起,半空中拎住了他的双肩,运足力气:“走!”
两人便有如杂技表演一般,在雾茫茫的数个泉眼上一一掠过。
直到雾气笼罩最弱的一处,郭逸才突然松开手,直接将慕容厉整个人丢了下去。
慕容厉哇哇叫着摔进泉水里,原是想说“师傅我身上还有换洗衣物的包”之类的话,却喝了好几口泉水,挣扎了几下才重新从泉里冒出头来。
待他定下神来,才发觉身上背着的小包早被郭逸放到泉眼之间的石头上了。
四处打量之间,慕容厉发觉这地方果然非徒步所能及——四下里,除了泉眼就都是些滑不留手的大圆石头,再远处便是黄土烂泥,也不知其深浅,换作一般人来了,定然是不死也难看。
“师傅,”慕容厉抬头,见郭逸仍站在上面,顿时出声叫道:“为何师傅不下来?”
“这泉水对你伤处有益,你且多泡泡便好。我去与旬儿说一声,让它先回去给适儿报个讯,也免得那孩子又一夜不睡的等着。”郭逸说着,便又展开身形,片刻间就消失在那重重的雾气里,宛如仙灵般神秘飘渺。
慕容厉安心泡在泉水里,只觉得混身放松之下,四肢百骸俱都畅快无比,只除了喉咙口有些不适,想必是之前误喝泉水给呛的。他思及此,便用力咳了几声,想要顺顺喉咙,哪知道,越呛越不舒服,竟是站在泉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有如肺痨症状。
郭逸正好放了旬儿回去,起初并没在意,可听得慕容厉咳声连连,急忙又展开身形,不再在石间跃行,低低的掠了回去。
“怎么了?可是被这泉水呛着了?”
慕容厉连连点头,仍是在咳个不停。
郭逸笑了几声,俯身凑到慕容厉脑侧,伸手在他背上拍了几下,嘴里道:“莫要使劲,这泉水里有些杂物,你越用力,它们便越往肺里跑,自是越咳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