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带着两人专往巷子里走,弯弯绕绕的路线他走的轻车熟路,一看就很熟悉。钟沅已经习惯陆衍这东躲西藏的走法了,可祁南略过老旧房屋心里只有苦涩。
是啊,只有这种地方陆衍才能躲过他们,这几年的销声匿迹可以想象主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祁南周身都弥漫着难过的氛围,陆衍扫了眼,没管他,鬼知道这傻狗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东西。
走了几分钟,陆衍皱眉想了想,转头对着身后满眼兴味的小孩伸出手,修长有力的手指直接掐着钟沅的后颈把人转了半圈。
“你不许跟着,回去。”
“诶诶?”
钟沅被迫转身,还没站稳耳边就响起陆衍不带感情的一句话,当即哭丧着脸哀求:
“哥!哥求你了,让我去看看,我保证什么都不说,真的,求求了……不然你打死我!”
陆衍不想听他在这满嘴跑火车,抬腿踹了钟沅的屁股一脚:
“滚蛋。”
钟沅捂着屁股顺势一倒,然后转身抱着陆衍的右腿,张嘴就喊:“啊……!”
刚开嗓就被陆衍抬手摁住了嘴,后半段男高音硬生生憋了回去。
路边晒太阳的狗被钟沅一嗓子吓的垂死病中惊坐起,警惕的望着在地上发疯的人类。
祁南在旁边傻眼,也顾不上难受了,目光惊异的看着坐在地上敢跟陆衍撒泼的男孩。
“唔唔!”钟沅冲陆衍叫,双手还牢牢扒在陆衍腿上。
陆衍咬牙冷笑,手上愈发用力,小孩憋的鼻子都红了,双手也不愿意从他腿上松开。
“主人……”祁南上前,对着陆衍微微弯腰,陆衍抬手挡住了他,祁南敛目,适时退了回去。
钟沅模糊间听见这个称呼,猛的转头对着祁南睁大眼睛,心里卷起慌乱的情绪。
陆衍眼底晃着暗色,钟沅的神色被他看在眼里,嗤笑了下,按着男孩的手指松开,反而轻浮的拍了两下钟沅的脸,幽幽开口:
“听见了……还去吗?”
语调轻轻的,钟沅却觉得那像是宫殿里的海妖在低吟,蛊惑人心的海妖只是勾了勾手指,他就头也不回的扎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钟沅怔怔的看着陆衍的眼睛,张了张嘴,开口:
“去。”
……
三人停在一扇表面上看起来破旧不堪的铁门前,陆衍二话不说直接抬腿踢了一脚,生锈的铁门哐的一声巨响,小窗里打游戏的男人惊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卧槽!!!”
男人转头就要骂人,刚一句国粹出口看清人之后极快速的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他也顾不上打游戏了,从老大爷用的躺椅上飞速爬起来给陆衍开了门,弯腰鞠躬,两手尴尬的搓个不停,结结巴巴的开口:
“y……y先生,005给、给您问好。”
男人是标准的倒三角身材,黑色寸衫不羁的散了两颗扣子,股涨的胸肌轮廓异常显眼,配上染着棕红色的短发,一眼看上去宛如一头难以驯服的野狼。
此时的野狼乖乖的弯着腰,狠戾的眉眼全是紧张与讨好,小心的控制着体态。
陆衍迈步走进去,没管门边的男人。屋内的昏暗的地灯照着微弱的光,他抬手在墙边摸索了下,接着咔哒一声开了个柜子,从里面摸出了两只白银色的面具,手里的银饰在暗色中划过一抹流光。
面具是挂耳镂空的款式,左侧的边缘还坠着一颗浅蓝色的菱形水晶,异常精美华丽。
005眼热的看着陆衍将其中一个递给钟沅,男孩只会傻傻的捧着,被周边的氛围影响的大气不敢喘。
“跪下。”
黑暗里蓦然响起陆衍的声音,钟沅心里一惊,抬头才看见陆衍这话是对着旁边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说的。
祁南长腿利落的双膝着地,大腿内侧微微张开,长衫包裹的腰窝弯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脖颈顷长。
陆衍伸手抬起祁南的下颚,两人离的极近,男人低垂的目光刚好对视上陆衍的裆部,脸色猛的一红,呼吸粗重。
陆衍哼笑了声,没跟他计较,微微低头帮祁南戴好面具,末了伸出食指拨了下晃动的水晶,蓝色的光折射在祁南眼睛上。
“嗯,很漂亮。”他开口,不愧是自己设计的。
祁南耳垂通红的仿佛要滴血,陆衍这句话是对着他说的,他不可避免的妄想主人是在说自己,心跳快的要控制不住。
“江风他们到了吗?”陆衍示意钟沅自己戴好面具,抽空询问了下门边的005。
“回先生,他们半小时前到的,现在应该在一号房。”
陆衍应了声,踢了脚祁南让他起来,转身继续往里走,钟沅小心的戴好面具,在后面赶紧跟上。
身后的005眼看着陆衍消失在拐角处,快步拿起手机点了个联系人:“滚过来给老子顶班。”
说完就挂了电话,颐气指使的跟刚刚完全是两个样子。
……
四周的光线都是昏暗的,走廊上只能听见三人的脚步声,钟沅不自觉的跟陆衍靠近了点。
直到面前又多了一扇门,陆衍伸出手指解锁,厚重的金属门自动打开,绚丽的灯光才照在三人身上。
低沉而富有节奏的音乐从大厅内扩散到门边,前方的两个侍者恭敬弯腰。钟沅睁大眼睛,抑制住惊呼,忐忑跟在陆衍身后继续往前走。
里面的风格跟外面阴森的走廊完全不同,这里可以说是富丽堂皇,墙上的壁灯都极近奢华。
十几米的走道过后视野猛的开阔起来,他们好像在二楼的位置,一楼宛如斗兽场一样是圆形的,正前方有个放着铁笼的台子,台子下方形形色色的人穿梭游走,灯光稍微暗的角落设有卡座。钟沅一眼就看见很多人居然是跪着爬的,角落那里跪的更多,甚至坐着的人正按着下方人的头压向腿间。
他吞了吞口水,有些害怕,伸手去拉陆衍,哆嗦道:“哥……我、我有点…”
陆衍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孩慌张的样子,悠悠开口:
“你不是想看吗,反悔了?”
钟沅可怜巴巴的抬头,他知道陆衍每个月内偶尔会去一个地方两趟,偷偷跟踪总被陆衍揪出来,自己调查了那门口守着的人还不让他进,缠了陆衍几次都无果,今天好不容易来了,哪想过是这种地方。
“晚了噢。”陆衍恶劣的开口,撇见小孩快哭出来了,还是随口安慰了句:“行了,吃不了你。”
陆衍没拉开小孩抓着他衣袖的手,由着他躲在自己身后穿过走廊。
钟沅注意到路上偶尔会走过一些脸上也戴着面具的人,不过款式都是一样的,比较单一,跟他和祁南的完全不同,那些人看见陆衍还会停下来问好,眼神都挺……谄媚的。
什么东西,他哥在这种地方也混的那么开吗?
越往前走人越少,只能看见几个门前立着侍者,那些人跟机器人似的。他真没见过这种场面,主要是楼下那一幕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钟沅只能攥紧陆衍的衣袖汲取安全感。
……
约莫走了几分钟,终于到了个没人的地方,钟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扇门打开差点吓的他叫出声。
里面的人不多,大概十几个,但除了坐着的几位,其他基本全是跪在地上赤裸着身体,与其说他们被压迫,倒不如说更像是在卖力展示自己。
“啊哈~稀客来了,今天什么日子?”靠坐在门边沙发的青年率先开口,妖异蛊惑的眼睛一瞬间牢牢锁在陆衍身上,扫向钟沅抓着衣袖的手时眸光冷冷一变,打量起后面缩着脖子的少年。
坐在主位的男人抬起头,接着拂开身边端酒的奴隶,起身走向陆衍:“你这真是一个月就上两天班啊,小心我扣你工资。”
嘴上这么说,这人眼里却半点不悦也没有,单手引着陆衍上前坐到他旁边的位置,末了像才发现陆衍身后跟了两个人,挑了挑眉开口:“收奴了?上哪整的小兔子。”
男人目光浅浅的扫了眼钟沅,小孩一瞬间僵住了身子,像被什么危险的东西定住了一样,一动不敢动。
“你吓唬他干什么。”陆衍踢了男人的小腿一脚,把钟沅拉到自己边上坐下,脚尖点了点地面,祁南沉默的跪了下去。
江风乐呵呵挨了一脚,看着陆衍的动作才把目光放在此时跪在陆衍面前的男人身上,只一眼便沉了脸色。
他这是看走眼了啊,合着正主在这呢。
坐着的几人脸色各有不同,陆衍视若无睹,长腿一伸,自然的踩在祁南大腿上。
他懒懒的撑了个腰,抬手摘了一直戴着的口罩,从旁边跪着的侍者餐盘上拿了杯调酒喝。
期间除了地上跪着的不敢抬头,还在坐着几个人的目光像黏在他身上一样。陆衍品了口嘴里的味道,对深渊出品的东西依旧保持怀疑的态度,这调酒师就不会换个别的花样,一次比一次烈。
他晃了晃酒杯内的液体,漾起的水花聚成一片小小的漩涡,伸手直接递给祁南:
“喝了。”
祁南乖乖抬手接着,看着杯里的酒液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随后深吸一口气,仰头灌了下去。
江风暗暗握紧拳头,强压下心里的妒意,无事般开口:“今天准备呆多久?楼下等会有场表演,一起看看?”
“你表演我倒有兴趣看看。”陆衍随口接话,对端盘的奴隶招了招手:“拿杯橙汁过来。”
“噗……你俩可是撞号了,不如试试我吧,人家受点累,可以单独给你看噢~”
靠门边的青年朝陆衍举杯撩了撩头发,一双狐狸眼尽显媚态。
“白瀛,能不能上一边骚去。”坐在他旁边的裴星尧受不了般开口,一脸嫌弃的坐远了点。
白瀛扭头,看见裴星尧的脸一瞬间面无表情:“要你管?”
两人互看不顺眼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房间里的几人对他们的相处模式也都习惯了,根本没人在意。
陆衍百无聊赖的踩着祁南玩,如果不是他缺钱,而江风又实在给的太多,在家里睡觉怎么看都比这划算。
江风挪开粘在陆衍腿上的眼睛,弯腰给人拿了个靠枕让他坐的舒服点,显然对陆衍的懒已经熟悉了。
“今天是编号495的演出,我想着你毕竟带了他两天,刚好可以看看效果,楼下挺多人期待的。”江风开口,转头看着陆衍的神色。
“495……,不是那个割腕自杀的吗,没死成?”白瀛语气嘲讽。
“死了你今天不就见鬼了。”裴星尧在一旁凉凉开口,他对那个什么495没兴趣,单纯的看白瀛不爽而已。
一条落魄的丧家犬而已,才过两天好日子就敢拿命威胁主子了,也不看看他那条命值几个钱。
“裴星尧!你今天找事儿是不是?”白瀛砰的放下酒杯,神色不善。
眼看两人战况愈演愈烈,一直笑眯眯的孟屿插科打诨的来了句:“不然你们约一架吧,就定明天怎么样,来的人肯定比现在多。”
“你还真是爱看热闹。”
江风在一旁开口,对这种状况也有些无可奈何。
他们几个与其说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不如说都是朋友,爱好特殊又家世显赫,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公子爷,只是当初办这个场江风出了大头而已,几人也乐意喊他一声老板。
当然除了陆衍这个半路来的,他是真穷,也是真能摸鱼,一个月能抓到三次都算烧高香了。
偏偏带出来的奴隶服从度极高,可以说他只用在那坐着,底下的奴自己都能把规矩学完,没人会想让他失望。
陆衍阖眸,神色恹恹的:“好吵。”
他声音不大,剑拔弩张的两人却一瞬间偃旗息鼓,白瀛张嘴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孟屿冲他摇了摇头。
祁南头有点晕,模糊间听见陆衍的声音,慢吞吞的抬起头,眼底昏沉:
“……主人”
“嗯?”陆衍垂眸应他,瞥见人不太对劲才弯下腰,单手支起祁南的下颚打量片刻:
“你不能喝酒?”
男人脸色还看不出什么,脖颈却镀上一层绯红,抬头仰望陆衍的眼神直白又懵懂,似是听见陆衍的问话,微微歪头思索了下,坚定道:“能喝……”
“……您给的都能喝。”
陆衍笑了,被蠢的。
才喝了一杯就醉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想让他给人抗回去吗。
祁南还在懵,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正想着怎么把他扔一边凉快去,身体下意识的朝陆衍靠近,头偏过陆衍的手讨好的蹭了蹭,然后直接枕在陆衍腿上磨蹭。
“主人……身上…不舒服”祁南开口,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委屈。
陆衍出门前在他身上用的小东西疯狂昭示着存在感,清醒的时候还能忍,醉了倒是什么都敢说了。
“嗯,哪不舒服?”陆衍应他,手放在祁南头上逗狗似的摸着。
祁南微微抬头望着陆衍,智商下线的脑子想不通东西明明是主人自己放的,怎么还来问他。眨了下眼睛,也不在陆衍腿上趴着了,抬手轻拉着脑袋上的手引到自己胸口:
“……这里”
脚边的人难耐的喘着气,耳垂都泛着嫣红,陆衍勾了下嘴角,由着他带着自己的手隔着衣服摸到胸口的位置,淡淡开口:“哦,在这儿啊——”
修长的手指动了,隔着衣服准确找到因为带着夹子凸起的乳头,用力一捏。
“唔!”
祁南咬牙闷哼,瞳孔颤抖,头脑发热的感觉一瞬间褪下。
陆衍靠近他,看着祁南眼中的自己不断放大,轻声开口:“还难受吗?”
祁南额角沁出冷汗,身体僵硬,陆衍眼底是带着笑的,可那笑意太冷了,好像自己隐蔽的心思在主人眼里全部无所遁形,他害怕的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衍没等到回话,笑的更厉害了,甚至嘴角都微微扬起,然后眼神猛的一冷,抬腿朝祁南肚子踹了过去。
周围的奴隶吓的一个个把头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他站起身,手臂被江风轻轻拉住,男人眼里泛着危险的狂热,说出的话却是劝陆衍的:“别生气,一个奴而已,不喜欢换掉就是了,我这还不够你挑的吗。”
祁南被踹的往后滑了点,趴在地上,听见这话瞬间眼神冷厉的朝江风看了一眼,透着杀气,接着不敢缓和一秒身上的剧痛,四肢着地快速爬回陆衍脚边跪好。
钟沅被一系列事情发展弄得眼里都是惊慌,主要他看得出来陆衍是真发火了,冰冷的气息压的整个包间都是沉闷的,认识这几年他就是再跳脱也没在陆衍身上有过这种陌生的感觉。
“哥……”他抖着嘴唇开口,看着陆衍的眼睛里都是害怕。
“江风,帮我把他送出去。”
陆衍就说了一句话,接着直接离开了包间,祁南在后面紧跟着爬出去。
江风缓缓握紧被陆衍挣开的手,目光不明,然后认命般的开口:“行了,你们先玩着,我带人出去。”
“江风,你甘心吗?”
包间里最后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开口了,男人声音沙哑,满脸阴鸷,眼底透着疯狂。
“……”
“阿昭,我不想赌。”更不想像你一样。
他们几个认识很久了,久到他跟林唯昭甚至是一起长大的关系,能玩到一起自然喜欢的东西也大致相同,陆衍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表面的平静,少年一举一动都能牵拒他们的心神。
林唯昭是最先付诸行动的人,他也确实成功了。在他们的调查里,陆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一个世家子弟面前把人迷晕扔在床上只是一句话的事。
但成功是有代价的,那代价太重了,重到他一夜过后丢了心,跪在陆衍面前快把自己逼疯了都没换来一个眼神。
……
昏黄的灯悬挂在房间中央,里面的设施一眼看过去还算空旷,只是光线有些过于暗沉了,两面墙上做了暗柜,南边摆着一张雪白的大床,就是好好的床上方不知道为什么吊了几根铁链,除去边上的沙发,房间连个桌子都没有。
祁南赤身跪在灯光下面,明明周身的环境是阴冷的,他却止不住的从额角沁出冷汗,细看下能撇见男人正在发抖。
哒——入目的是两条格外笔直修长的腿,在光影下异常惑人心神,脚步停在祁南两步开外,陆衍握着手上的皮革鞭子挣了挣,轻巧的用鞭尾挑起祁南的下颚。
“不打算给我解释下?”他放轻了语气,听不出情绪。
祁南绷紧身体,抖着唇滚动了下喉结,却是一个字也不肯松嘴。
陆衍看着下方那双躲避的眼睛,眸色渐渐转冷。
“很好,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年,你们有了新的规矩。”
他这话落进祁南耳朵里,男人瞬间睁大瞳孔,惊慌的抬头着急道:“不!不是的主人,奴……呃!”
凌厉的鞭风猛的迎上男人裸露的胸膛,赤目的红痕顺着锁骨蔓延至腰腹。
“别出声,让我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
鲜红的鞭痕一道道布满在祁南身上,或许是太疼了,他肩上的肌肉都在痉挛般抖动,汗水顺着额角一滴滴落下,双手却死死在腰后握住,牙关紧咬着不敢泄露声音。
陆衍眼底泛着暴虐的欲望,耳边是极速的鞭声和祁南短促的呼吸,夹杂着几声低不可闻的痛呼。
“啪!”
一鞭直接甩在祁南微扬起的脖颈上,脆弱的肌肤泛起一阵颤栗,扣在背后的双手死命抓紧腕骨才能克制住自我保护的行为,迷蒙的双眼却越来越不清晰。
祁南脑子里只剩下主人不愿意听见他声音这一个意识,高度紧绷的神经随着不间断的疼痛几近崩溃。
连续抽了有十多分钟,陆衍才算泄了点火。甩了甩受累的手腕,看着男人还是紧咬牙关一副不怕死的样子,一脚直接踹了过去,祁南终于撑不住的趴在地上。
身体落地的重物声响起后,四周归于平静。
不等人重新爬起来,陆衍朝前走了两步,抬脚直接踩在祁南头上,幽幽道:“自我意识很强?赏你顿释奴鞭怎么样。”
脚下只剩喘息的人听见这话全身都开始颤抖,挣扎着抬手想去摸陆衍的脚,被压在地板上的头也开始左右晃动。
陆衍抬脚向后撤了一步,没让他碰到自己,慢步走到沙发上坐下。
“不……不要主人,奴不敢了……求您…求您…是贱狗嫉妒,贱狗该死……别不要贱狗,求您了……”祁南撑着手艰难的爬向陆衍,嗓音颤抖,身上的疼这一刻比不过听到那三个字造成恐慌的万分之一。
嫉妒?陆衍微微阖目,从祁南断断续续的祈求声中捕捉到这两个字眼,明白他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借着酒劲演这一出了。
“主人,贱狗知道错了……求您,求您消消气……”祁南控制着不住发抖的身体,一步一步缓慢的爬行着,直到跪伏在陆衍脚边小声的呜咽悲鸣。
陆衍撑着手垂眸看他,面色看不出情绪。脚边的人听不见声响,恐惧的一下一下小幅度的磕头,几息之后,陆衍把鞭子丢在一边,抬起一条腿靠坐在沙发上:“你回去吧,这两天的事情闭好嘴就行。”
养狗好麻烦,他好像已经习惯安生的日子了。
祁南磕头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像定住了一样。
……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回去,他回去主人又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是吗?然后又一个四年、五年……一千多个日夜折磨还不够,要他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他会活不下去的,真的活不下去的。
祁南猛的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全是痛苦与挣扎,对上陆衍漠不关心的眼神,咬牙向前爬了两步,双手有些哆嗦的抬起,接着快速的紧紧抱住陆衍的腰腹,力气大的要命。
陆衍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整的愣了一下,在祁南抱上来的一秒那双冷色的琉璃色瞳孔都放大了一瞬,闪过茫然。
男人身上的热气驱散了这间调教室常年不变的冷意,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人,可脚下的奴却不一样了,大胆又决然,带着赴死的决心。
“放肆!!”
陆衍只怔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被眼前这荒谬的一幕气的声调都提高了,被祁南胸膛压住的腿用力想把人踹开,脚尖踢在柔软的肚子上,却被祁南硬生生忍了过去,闷哼着双手越抱越紧。
两个人一时间僵持住,陆衍怎么也没想过他胆子大到这个地步,这感觉确实有些荒唐。抬手抓着祁南的短发想把人先拉起来,跪着的人却不管不顾的死命往他腰窝挤,一米九的身高还满身肌肉,就算是跪在地上力气也比陆衍大的多。
“贱狗不走!”
“呜呜……求您了主人,您消消气,再抽贱狗一顿好不好,呜…别赶奴走……”
第一声尤其果断,像憋了半天的委屈一下发泄出来,后面又忍不住啜泣着祈求。
陆衍只觉得离谱,腰窝的肌肤隔着衣服都能能明显感觉到湿润的热气……
他不会把鼻涕也蹭自己身上吧?
脑子里冷不丁冒出这个想法,陆衍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咬牙低吼:
“滚!你先给老子起开!”
“不要!呜……您别生气了…”
……
祁南头脑发热的哭着死活不松手,硬生生把上面的人磨的没了反应,只是眼神冷冰冰的盯着他的脑袋看。
陆衍不吭声,整间调教室只能听见祁南时不时的抽泣声,时间缓缓流逝,底下的啜泣声可算一声低过一声,禁锢着陆衍腰身的手臂也开始泄力,脖子越缩越低。
陆衍能明显感觉到腰间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堪比被人泼了一杯水,他想不通一个男人哪来的那么多眼泪,怎么跪着挨揍的时候嘴倔的跟个死鸭子一样。
完全忘了是谁不让说话的。
祁南这会是真在给自己祈祷了,做梦也没敢想过自己能这么勇,抱着陆衍哭是什么概念,形容一下大概就是如果在四年前他干这事……坟头草肯定能长得比他还高。
他不敢说话,松手的同时想偷偷看一眼陆衍的表情,刚抬点头脸上就挨了一脚,趴下的时候还有空分析以这一脚的力度……应该不算太生气?
想多了,陆衍腿被压麻了。
踹的一脚属于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神经牵动的酥麻感让陆衍整个人都不好了,但他现在气的不想开口,于是憋的脸越来越黑。
“砰砰砰!”
门被从外面的拍的很大声,透着急促,隔音极好的墙壁也能感觉出外界有些混乱。陆衍不耐烦的抬眼,撑着沙发坐了起来,走路有些缓慢,路过祁南都恨不得再踢一脚。
“抓住他!”
“操!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一打开门,嘈乱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走廊上狼狈的人飞快的钻到陆衍脚边缩起身子,粉白的手指小心的抓着陆衍的裤脚,呼吸有些颤抖:
“先生…求求您……”
几乎是他刚开口,转角就围出四五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高大男人,领头的染着熟悉的一头红毛,恶劣透着厌烦的表情在看见陆衍的一瞬间僵硬。
谢彦脚步顿住,远远对视上陆衍眸中的冷意飞速低下头躲避,长点眼都能看出来对方现在心情很不好。
不得不感慨今天是真的点儿背,换个衣服的时间赶去包间陆衍就不见了,偏偏还碰上个不守规矩的给他找麻烦,虽然说现在也算是见到人了,可不代表他想在怒气值爆表的人面前刷脸啊。
给自己做了两秒心理建设,谢彦轻舒一口气,步伐坚定的走向陆衍,皮鞋踩在光滑的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刚刚那个在门口吊儿郎当的男人不自觉的展示出自己最优秀的一面,脚步停在男人两步外恭敬弯腰:“午好,y先生,很荣幸又碰见您了。”
……
不出意外的没有回应,谢彦也算是习惯了陆衍漠视的态度,等了一会儿直起腰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又开口:“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到您,我们会尽快处理好的。”说着摆了摆手让身后的几人上前,眼神却若有若无的凝视在陆衍身上。
“不,不要抓我,先生!求求您,奴很听话的,求您帮帮我…”
脚边的人瞳孔放大,攥着裤脚的手下意识用力改为抓着陆衍的小腿汲取安全感。
陆衍撇眉,怎么一个两个都有这手多的毛病。一脚踢开脚边的人迎着谢彦的目光走近,表面优雅得体的男人因为他的靠近隐隐变得忐忑。
“……”
“装什么呢?”
骨节分明的手掐着男人的下颚拉进自己,陆衍心里本就窝着火,手上用的力气当然不小,谢彦脸颊都被他摁的微微鼓起。
他平时不怎么搭理谢彦,但不代表看不出他眼里的欲望,简单来说这人眼睛都恨不得长在他身上,每次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装的多彬彬有礼。
虚伪又令人恶心。
谢彦呼吸猛的顿住,接着心跳震动的声音激烈的像是在他耳边。面前就是陆衍,那双眼睛从始至终对他就只有漠视,像是对待路边没人要的野狗,连求他看一眼野狗都需要伏在地上摇断尾巴。
掌下的男人眼神逐渐迷蒙,嘴角却微微咧开,灼热的呼吸渐渐粗重,气流喷洒在陆衍手指上。
陆衍撇眉,男人不加掩饰的淫态让他觉得冒犯,不过也对,他们这几个人有谁是真对他存了单纯的心思才叫奇怪,都想着玩猎人追捕猎物的游戏,一个个装的像模像样,虚伪至极。
想要自己的真心,就凭他这碰一下都恨不得躺下的姿态吗?可笑!
谢彦不清楚陆衍是怎么想他的,他只是近乎痴迷的望着陆衍俯视自己的眼睛,一寸寸将自己在梦里才能遇见的事情刻进脑子里。
陆衍冷漠的勾起嘴角,微微前倾着靠近呼吸越发急促的男人,发丝擦过他的脸颊,压低声音:“对着这么多人都能发情,你是有多饥渴?”
说话间轻微的气流扫过谢彦的耳垂,这句话明显带着恶意的话不仅没让他冷静下来,反而全身泛起战栗的快感,一句脱口而出的请求比他脑子反应还迅速:“是,先生,005号请求您管教。”
陆衍松开捏着谢彦脸颊的手,长腿后撤一步,面前的男人瞬间露出迷茫跟不舍,他抿唇看了陆衍一下,接着膝盖一弯,直挺挺的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