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动神色,坐在了案几后他之前的位置上,“公主簧夜来此,可是有事?”
宁慧明眸轻转,眼中寒光隐隐,不答反问,“将军漏夜不眠,可是有事?”
“这……”雷乾语塞。
宁慧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雷越,“你也起来坐吧。”
雷越看了一眼他爹的脸色,才敢起身坐在一边。
“宁慧今日收到消息,那旧朝皇帝近来染疾,已经卧榻不起数十日,想来旧朝撤军,与此有关。”
“消息可准?”雷乾心念电转,“若是三皇子能继位,对咱们可是百害无一利!”
宁慧唇角微扬,几乎不可查地冷笑一下,随手捡起地上团着的纸团,一边慢慢拆着,一边看着脸色巨变的雷乾,“怎么,原来将军迟睡,与军事并无关系?”
宁慧此时威仪尽露,饶是老练如雷乾也觉心惊,他父子二人齐齐跪倒在地,“公主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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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意孤行
雷氏父子警觉宁荼要诛杀的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非但没能按照宁荼的命令将人杀了,反倒让她欺瞒,污了公主的清白。
两人深夜密议,正准备将此事奏报宁荼,却不料宁慧半夜来访,将此事生生中断。
宁慧在军中一向谦和,从未端过公主的架子,这时候却威仪尽露,纵使沙场浸淫多年的雷乾,也觉得难抵宁慧雷霆之怒。
宁慧却瞧也不瞧雷氏父子,纤纤手指握着那团成团的纸,慢条斯理的展开。
纸张窸窸窣窣的声音叫雷氏父子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巧不巧,宁慧手里正是雷乾最新写的那张,她眼眸在纸上扫过一遍,神色奇冷,眼神重新落在了雷乾头顶,她问的话却与那奏章无关,“今夜在那小山包上,大将军看了多少?”
雷乾断不想她还能这么问,这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该问出的话么,他跪伏在地看不到宁慧的脸色,但听着声音也觉背上透凉,而脸上却是烧红,“老臣僭越。”
宁慧不置可否,反问,“大将军以为流景如何?”
纵使宁慧气势慑人,雷乾背上冷汗潸然,这等问题上他却也不畏权贵,这时抬起头来,傲然答道,“她一介女流,心怀不轨,引诱公主,败坏伦理,欺瞒圣上,罪该万死。”
“引诱公主?”宁慧怒而起身,一声冷笑,“流景没那个本事,要说引诱,也是我引诱的她!”
“公主心底良善不知世事,是被那贼人骗了!”宁慧在这事上早已抛弃声名贞节,但雷乾却不能给公主扣上这等大帽子。
“如此说来,大将军今夜看了那许久,竟是白看了?”
“你……”雷乾万料不到一个女子能说出这等露骨的话来,偏偏这个人是公主,偏偏这句话他不知怎样回答,又想起月光地里那一幕情景,憋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快要气炸了。
宁慧倒是不疾不徐,这时更是连声音里那点冷意也收敛了,“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