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的女皇太女。
高瑾因此赢了全天下的心,也为她日后夺取皇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高黎昕低头的刹那牵起嘴角的一抹苦笑,原来高瑾的野心在那时就已经初漏端倪了,只是自己傻,不曾在意过。如今细细想来,这难道不是自己咎由自取吗?
“启禀父皇,儿臣倒是有一计相献,不知通行否。”
高黎昕适时地拱手献策,引得朝内大臣官员侧目,皆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静候良策。
新宗帝原本一双暗沉的眸子顿时一亮,蓄在嘴边的两撇胡子也跟着跳动了下,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高黎昕提议修筑堤坝的计谋一出,立刻引来如殿外的秋雨一般细密的赞赏的目光,但更多的是一种刮目相看。
而龙椅上的新宗帝更是对她称赞有加。
高黎昕眼角余光瞥了眼一旁的高瑾,及时地捕捉到了对方一闪而过的嫉妒之色。
高黎昕的嘴角闪过一抹微妙的笑意。
但殿内的赞赏之音还未消尽,便也有反对之音响起。
“修筑堤坝之举我们工部不是没想过,然史上堤坝被洪水冲垮的例子并非没有,到时洪水泄流不畅,则常决口为患,所造成的危害反而更大。若非有完全的把握,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能想到修筑堤坝的法子倒是不难,难就难在如何修建,我们新朝开国不久,各方面还不算成熟,在人工、用料以及方法上对我们都有着不小的考验。”工部尚书左丘身子微弓,一脸的愁锁,脸上的皱纹纠结在一起,似有解不开的愁绪。嘴角白花花的胡子随着双唇的开合上下浮动,才稍稍掩了几分他面上满布的愁云。
工部尚书为人刚正不阿,在国家大义上倒是半点的不含糊,须臾奉承的话他无暇顾及,能在一众的赞赏奉承中提出异议,也实属难得。
高黎昕闻言低头思忖了半晌,根据她所了解的知识解释道:“所谓修筑堤坝在疏不在堵,人工改道使河道宽缓而不迫,再使用分流的方法使得被分走的洪水走分洪道,余下的洪水走原洪道。如此,便可适当地减轻洪水对于堤坝的冲击力,不至于当场决堤。”
“除此之外,我们似乎并无可行的法子,纵使此举潜藏着难以料想的意外,我们也唯有破釜沉舟一试了不是?”高黎昕又凝眉补充道。
一时间,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沉思。若是不修,那必然就要面临着洪水的侵袭,若是修,所要面临的困难不容小觑,能不能彻底地防洪还是未知。
金銮宝座上,皇上剑一般的眉毛斜斜地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双目清明,两唇紧抿着,手指在扶手上轻弹。
“既已再无更好的法子,不防暂且采取太女的提议,由工部和户部即日起负责修筑堤坝的各项事宜,太女负责监工。”
皇上深邃的眸光落到高黎昕身上,其意为何显而易见。
无非想要给太女多一些锻炼的机会。
下了朝堂,高黎昕迎着细雨,急匆匆地往韶华殿赶。
殿里燃着凤髓香,缱绻着纤微的薄烟在空气中弥漫。
进了寝宫,高黎昕抬手撩起透着莹莹清光的琉璃珠帘,便跟着卷起半帘的香雾,在鼻尖萦绕,一片舒心盎然。高黎昕嘴角微漾,踱步来到美人榻前,背对着身后跟上来的纪柔,胳膊微微伸展,背上的朝服已然潮湿了一片。
纪柔向前一步,微微颔首,手上玲珑有序地伺候高黎昕除去不依不饶贴服在内襟上的朝服,又从床头处拿起早先事先叠好的水蓝色锦袍披在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