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师还会不耐烦得用打弹珠的手势敲击玻璃门。
嘚一下,嘚两下,每嘚一下都仿佛能嘚在梁成砚的脸上。
梁成砚一脸红晕得从床上起身,洗脸的时间都没有,自己摸索着衣服披在身上,然后静静得坐在沙发上,等外边的人进来上课。
接下来,就是秦梦阑最痛心的时刻。
她要眼睁睁得看着那双骨节分明、寒玉一般清凉的手,颤悠又笨拙得在刻满小孔的卡片上移动,暴殄天物般局限在密密麻麻的纸孔里。
盲文老师却习以为常,端着下家等待上家出牌的架势,要求梁成砚:“读出来,你刚才摸到的这两排。”
没有停顿,弦音一般清朗动听的男声会满足他的要求:“123456点,跳方,六点字,跳方,456点,1234点......”
盲文老师疑惑得扫了他一眼:“你不应该再摸一遍吗?这么信口开河得报方?”
“信口开河?”梁成砚嘴角掠过一个讽刺的笑,不客气得警告他:“我看过一遍的东西都能记下来。摸过一遍的东西,你让我摸第二遍?”
天之骄子,瞎了也是天之骄子。
“......”盲文老师摸了摸鼻子,不敢多说什么,心不甘情不愿得掏出第二张卡片来。
这般上课一直上到晚上六点,梁成砚才跟一般上班族一样,脸上露出几分疲倦。
疲倦的时候他会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会,砸东西来泄火。
秦梦阑会安安静静得站在角落里,看着他暴躁看着他沉默。比起前几次,这两天,她更能明理解他心里的想法。
说得难听点,就是一个往常日天日地的主,忽然间只能被人日。
这酸爽...寻常人很难体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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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上完课,梁成砚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阴雨天。
总厨打电话来问晚上吃什么,秦梦阑看了看他的脸色,对那头说:“先等一等,半个小时后我再通知你。”
“好的。”为了配合梁成砚的饮食用药,厨房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
可是梁成砚愿意吃的,一直是粥、炒饭、披萨这些吃起来简单方便的东西。拿起勺子,他可以自己一个人喝完、吃完,不用弄得一身狼藉,也不用别人一勺一勺得喂。
夏名慧她们看不出来,秦梦阑却猜出来了。
比如她昨天点了一道水煮牛肉。总厨的厨师烧得极为诱人,麻辣鲜香,细嫩可口,葱姜蒜的鲜香夹杂肉香扑鼻而来,没有一个吃货能抵挡得住。可是梁成砚动都没有动,闻到了香味也跟没闻到一样,单调得喝着自己碗里的皮蛋瘦肉粥。
秦梦阑挂掉电话,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他的肩膀:“你晚上想吃什么?”
梁成砚姿势没有变,只是瞳孔动了动:“随便。”
秦梦阑笑:“可以随我的便吗?”
“可以。”梁成砚已经习惯了她的声音和她的存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心里很满足她这样一个陪聊的存在。
也感激她知道他怎么想,却从没自以为是得去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