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快要透析结束之前,李父就过来了,说是已经睡足歇够、好好地吃过饭了,而且晚上不太用人照料,剩下的事儿自己来就行,还说李雨升坐车累了一天,晚上还是洗个热水澡、早点去歇着。
李雨升晚上确实有事要和鹿明烛商量,加上被邓洪祯带着打了两下,该疼的地方还是疼,没多坚持就应下来,一边和父亲一起带母亲回病房,一边说一会儿自己的朋友要过来探望一下,回头两个人一起走。
父母自然是没有异议,三口人回到病房里,李雨升问起母亲手臂为什么起了这么多大包、有没有问题之类的话,大家各自聊了一会儿,病房的门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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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房的门板一直虚掩着,谁要出入直接推门就进了,大家各自没有讲究,甚少见这样讲礼貌的行为,除了鹿明烛不做第二想,李雨升立刻站了起来,飞快地对父母道:“别说他眼睛的事。”
他一边说一边还在内眼角处比划了一下,快步走到门口去。实则鹿明烛比说好的时间要晚来了一会儿,李雨升一把拉开门刚想问他怎么这么迟,看见鹿明烛——手里拿得东西之后,一句话愣是拐了个弯:
“你来……就来呗还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鹿明烛身上背着自己的斜挎布包,两手各拎着一看就是在医院门口那黑死人不偿命的小卖部里买的探望病人慰问品,洋洋洒洒五六盒,整个人好像个螃蟹一般杵在病房门口,李雨升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了一部分东西,带着人往病房里面走。
“爸,妈,这是祝明,我朋友。”
李雨升介绍着鹿明烛,心里暗自叮嘱自己这回可别再说露馅,看着父亲站起身来、母亲也坐直了,不约而同地对鹿明烛说:“哎呀来就来吧还拿这么多东西……”
这幅画面总算有些温馨的样子,一直压在李雨升心头的石块略微松动几分,他将鹿明烛带来的慰问品搁在窗台上,让鹿明烛坐在母亲另一侧床边,故意叫他背对着其他好奇打量的人,自己则站在鹿明烛身旁,一手相当自然地按在了鹿明烛的肩膀上。
“你看,你大老远跑来一趟,是客人呢,不说我们招待招待你,还你来看我们,还这么破费……我们这小地方也是没啥可转的、没啥好吃的,雨升啊,回头你记得请人家吃个饭,去果研所那边的酒店啊。”
鹿明烛坐在李雨升父母面前,因为局促而分外乖巧,但他眼角内侧痣点一样的伤口实在是太吸引人的注意力,偏偏李雨升提前叮嘱过父母不要过于在意这一点,导致父母与鹿明烛说话时眼神乱飘,反而显得刻意起来了。
“东西是随便买的,这个……”鹿明烛同李雨升的父母客气着,拉过自己的背包打开,从内中掏出了一个小陶罐,递交给李雨升的母亲,“这是我、我老家……我老家是疆城的,这是那边有名的蜜枣,自己酿了一下,对身体好……”
鹿明烛磕磕绊绊说着谎话,李雨升听得好笑,身后喜欢闲唠嗑的病友立刻扬声喊道:“疆城!那不是大西北吗?噢哟那可远,说你们那边都是帅哥美女——”
“是,可远了,他一小就出来了,对老家没什么印象。”李雨升为鹿明烛打着圆场,按在鹿明烛肩上的手臂撑了一下,阻止鹿明烛转头回答那人的问题。李雨升的父母倒是立刻看出来,李雨升是不想让鹿明烛和其他人多说话的意思,也猜出来是怕旁人没轻没重、拿鹿明烛的长相开玩笑,李母一时着急,接过了陶罐之后便将鹿明烛的手拉住了,颇有些尴尬地上下摇了摇,说道:“谢谢、谢谢你啊。你看我明儿就出院了,今天还这么麻烦你……”
接下来就有些没话找话,无非聊聊工作、家庭之类的话题。关于家庭鹿明烛根本无话可说,谈起工作问到年龄,李雨升猛地想起来鹿明烛的身份证上还写着2005年出生,满打满算应该是个刚成年的大学生才对。
越说扯得谎越多,眼见鹿明烛因为圆谎脑子不转弯、说得话都开始逐渐离谱起来,李雨升连忙接过话头,挑拣着自己这小半年来经历的事情,能说的尽可能给父母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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