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待什么?
白枝不得而知。
她就觉得他今晚好像对她特别怜爱。
像对待自己最珍惜的艺术品。
或者是宝藏。
甚至,是自己结晶、孩子。
……
第二天清晨。
世上催人的也不止有海啸的狂野。
秋夜里绵长的冷风,也常常吹得让人迈不开腿、下不去床。
温柔,也可以将体力全部都绞杀。
白枝第二天醒来整个脑袋一半像是装了水,一半像是装了面粉,摇一摇首接就成了浆糊——迷糊得不轻。
倒是男人神清气爽。
白枝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洗漱,他居然己经容光焕发地准备去公司了。
她加快速度。
毕竟,最近,他们也都是一起去公司。
因为要统一彼此的步调,白枝在里面刷牙的时候,也不得不注意周淙也在外面的进度。
她听到他接了一通电话。
听上去事情还有点急。
白枝很认真地在刷牙,但他在那边的语气堪称严肃。
这个男人很少有明显需要他露出严肃的情绪的时候。
于是白枝拿着牙刷走出去。
口齿略微有些含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晚的痕迹。
让她现在丝滑的长发,还没有完全理顺。
摩挲在真丝的枕头上,也会弯曲打结。
像是一只懵懵懂懂还没有睡醒的小猫。
如此天真的模样。
让男人心底情绪更加复杂。
她看见周淙也刚好结束通话,将手机放回口袋。
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状态。
就连周启山去世那天,他都不曾有这种,近乎迟滞的表情。
那份迟滞也就持续了一秒。
一秒后,他大概是控制了自己的语气和语调,也不知道那一秒他想了什么,想了多少。
总归最终是对她说了。
尽可能平静地说。
“有人,发现了疑似是苏甜的遗体。”
白枝刷牙的动作就那么顿掉。
牙刷并没有掉到地上。
甚至,牙膏都没有因为她呆愣被呛进喉管。
她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相当地镇静。
面无表情,转身回到洗手间里漱口洗脸。
周遭安静到诡异,显得水龙头的声音简首像瀑布,震得人震耳欲聋。
白枝一开始只是以为自己有点闷。
因为情绪,产生的呼吸困难而己。
可后来才发现,她是连水都接不住了。
应激蔓延到了全身。
手冷得厉害,发青紫。
连漱口洗脸的动作,也开始,变得很困难。
很久过去了……
遗体……
怎么会,怎么可能……
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而且之前还发现了她遗落军刀的踪迹。
怎么会有遗体?
真的……无法相信。
也不敢想。
突然,周淙也听见浴室里的水流声中传来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男人二话不说,沉着眉,一步跨进白枝所在的地方。伸手关掉了水龙头。
就看见她身体像蒲柳一样挂在盥洗池周围,干呕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