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知画,她也是什么也都不知道的。再看三娘,小小年纪,她应该也和知画一样,以为元娘只是到将军府去做客了。又怎么会这样惊慌?元娘把乔妈妈支开,墨痕又想起来,那乔妈妈自下了楼来,目光闪烁,确实可疑……
三娘摇摇头,什么也不说,只管把头埋在谢葭怀里。
谢葭试着又哄又问,也没有什么作用,只得先由了她去。
墨痕道:“元娘若是不放心,便把三娘身边的秦妈妈叫来一问便知道了。”
谢葭三娘的头,道:“若是秦妈妈也是刘姨娘的人,岂不是弄巧成拙?”
墨痕颦眉。
谢葭道:“我回来的时候,是卫师兄抱我进的门。我还记得,卫师兄穿过外门,就直接走了雎阳馆后面那条小道。我是知道,雎阳馆现在还没有上学,诸位先生倒有大半都出门游历去了,所以也没有碰上什么人。然后,直接就进了怡斋,接我们的人是梧桐。”
墨痕有些惊讶。当时元娘被冻得狠,又受了惊吓,本以为该是有些神思恍惚的,不曾想竟然这一路走来竟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谢葭道:“父亲来以前,我们见到的人,也就只有那个门房,和外院的几个洒扫的小厮。除了门房,我们并未在其他人面前露出异状。那些小厮该是认为我贪玩睡着了,所以才让卫师兄抱了进来。”
墨痕细细想了一想,道:“卫小侯爷一向极有分寸。你说他特意带着你走雎阳馆后面的小路,那他必定是有心避开人。既然如此,当不会让人看出端倪。在怡斋的时候,梧桐曾让人把守,但那些都是侯爷身边亲近的人,并不走内院。只除了那门房……”
谢葭目中有些狠戾:“是那门房捕风捉影去通风报信,还是我们府里有人和萧府往来甚密!”
墨痕一惊,而后道:“元娘安心,我去查查,总有一些风声透出来。”
谢嵩和卫清风甚至萧府,本不可能放出谢元娘被绑架的消息。就看过几天,府里传出来的风声是什么了!
这时候,知画在门口叫了一声:“元娘,乔妈妈来了!”
谢三娘不安地动了动。谢葭长出了一口气,堆起一个笑脸,道:“可算是来了!”
墨痕去开了门,乔妈妈端了血燕和糕点上来。
隔日,果然御史台就上书弹劾卫清风,称其闹市纵马,杀孕妇,其手段残忍,令人发指。皇上命大理寺调查此案,查了两日,下旨把卫清风拿下诏狱。
萧氏唯恐天下不乱,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兵部尚书萧逸钟还上了折子作证,言是那日卫清风本来在和他比箭,用的就是那死萧府娘的千里裂风弓。一时之间群臣激愤。
据说,卫太夫人一夜白头。皇上怜其满门忠烈,如今落得一个孤儿寡母的下场,将要求处置卫清风的折子一概留中不发。
谢府一向和卫氏走得近,文远侯的嫡妹又是卫氏的媳妇,是跑不脱的亲戚。可是这一次,谢嵩竟然一本折子也没有上。反而是虞世子的母亲,昭宁公主亲自往将军府去了一趟,看望了悲痛的卫夫人,从将军府出来就进了。
昭宁公主和今上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连现在的昭宁驸马都是今上做太子的时候千挑万选为她选出来的,她历经两朝,一直是皇族最有身价的公主。只是近些年来她一直蜗居公主府,甚少出来走动,更不手朝政。等闲就是宗室正经的郡主或是王妃也难见她一面。
她从里出来,当天下午,就传出消息,皇上亲自去探望孀居卫太夫人了!
谢葭听了消息,笑了起来:“现在皇上的心可是慢慢偏向卫府了。”
比谢嵩去喋喋不休地争论有用多了。
墨痕也笑,眼神有些悲悯的意味,道:“卫氏世代忠良,如今孤儿寡母守着,也是不惧他们的!”
正说着话,知画掀了帘子进来。先前她是什么也不知道,后来轻罗一直不回来,她便服侍在侧,慢慢也知道了一些。绑架这种事情,对于她这种养在豪门内院的女孩子来说,还是有些惊悚。因此连着几日,她都有些战战兢兢,每晚睡在床尾,活像是为了防止睡觉睡到一半谢葭就被人捉了去。
她请了安,道:“元娘,刘姨娘派了人来递消息,说是二姑爷府上的表小姐下个月要来府里做客。”
谢葭一怔:“表小姐?”
二房……那是现在在湖北那边做知府的谢二姑,谢嵩的庶妹的丈夫。他们远在湖北,应该是过几天就要开始走,下个月才能到京城。可是无端端把他们家一个女儿送过来做什么客?
知画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小心翼翼地道:“表小姐今年十五岁,送到我们府上来住个两三年,等二姑爷的管家在京里置办好宅子,再在京城出嫁的。说是跟着刘姨娘学着持家务。”
谢葭颦眉:“难道他们家倒没有正经的主母不成?还要来跟我们府里一个姨娘学这些东西。”
墨痕道:“二姑虽然出身文远侯府,但是庶出,二姑爷外放已经多年……这次,表小姐出嫁,还要特地进京置产,再把表小姐送来学规矩,难道,和表小姐订亲的,是哪家宗门贵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