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习颔首,“对不起,是我任性了。”
“知道就好,去准备一下,还有十分钟手术。”
担架床继续超前推动,齐习看向于浊仅:“食堂六楼24小时营业,他晚上喜欢吃面包类,麻烦帮我照顾好他。”
于浊仅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跟上担架床。
来到五楼病房,里面的构造摆设依旧,于浊仅把姜劣抱放床上,医护人员吩咐了两句不要让病人受凉后就推走担架床。
于浊仅到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帮姜劣擦了擦脸和手后坐在一旁看了他几分钟,然后拿起桌上的便签和笔,刷刷写下几行字就离开了病房。
走后不久,姜劣眉毛微皱,继而睁开了眼,往左侧偏头,看见了显眼的便签,撕下一看:
「我在六楼食堂,
别去哪,我怕。
——仅」
放下便签,胃部像是被什么绞紧,额上又渗出冷汗,他半撑着身体下了床……
于浊仅很快从六楼回来,双手端着餐盘,餐盘上是热气腾腾的紫米面包和香芋牛奶。
推开房门,空荡荡的床位和散落在地上的被子。
“姜劣?!”
放下餐盘,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收效甚微,“姜劣……”
低喃几句后,飞也似的要跑出去寻找。
哐当——
卫生间传来瓶瓶罐罐掉落的声音,于浊仅折返推开卫生间的门,姜劣正倒在马桶旁。
“姜劣!!”于浊仅抱起人,对着怀里的人怜惜,“姜劣?”
怀里的人微动,“……我没事,就是突然头有点晕……”
等他艰难说完这句话,于浊仅已经把他抱放床头,捡起被子盖在他身上,没有撤身,两人之间的呼吸交融,只是姜劣的微弱到近乎可以忽略不计。
姜劣伸手抚摸他的脸,“我不去哪,别怕。可以吻我吗?”
于浊仅皱着鼻子靠近,双手撑在他腰间两侧,轻柔地触碰他的唇瓣,然后缓缓吮着,生怕惊扰那微弱的气息。
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
于浊仅:“吃点东西填胃吧。”
把紫米面包递给姜劣,姜劣接过,咬下一口,软糯甜香溢在口腔,视线黏在于浊仅身上。
于浊仅回视他,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
姜劣一直看着他把面包吃完,又喝了那杯香芋牛奶才开口:“是不是齐习跟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我不怕他们跟我竞争。”于浊仅说。
他们?姜劣像是猜到了什么。
于浊仅:“时瑾来了,他也很关心你。”
姜劣嗯了声。
于浊仅又说,“我好像回不到以前了,可能也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了。”
姜劣只是静静看着他。
于浊仅已经眼睑下垂不再看他,曾经表白时自信满满的人已经不再。
姜劣:“浊仅,喜欢是会变的。”
于浊仅抬眼看他,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落了下来。
“但,会随着你的变化而变化。你变成什么样,我对你的喜欢就变成什么样,良善也好,邪恶也好,只要你在那,喜欢也就在那。”姜劣伸手帮他抹眼泪,“而且,你哪里都好,怎么会不喜欢?”
于浊仅覆在他的手背十指相扣,“谢谢,谢谢你喜欢我……”
姜劣柔笑,“今晚可以陪我睡吗?”
“嗯。”明天一整天都会讲月考试卷,平时考完试的当晚于浊仅也都拿来放松,所以并不会因为突然陪着姜劣打乱自律而导致良心不安。
洗漱了一番后,于浊仅搂着姜劣躺下,时不时亲他的额角。
姜劣在他怀里柔笑,“等我睡了就放开吧,不然明天右手可能会发麻。”
于浊仅敷衍地嗯了声,继续疼惜地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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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姜劣醒来时,于浊仅已经留下便签去六楼拿早餐。洗漱好时,于浊仅恰好端着早餐进来,看到人就面露担忧。
姜劣走近他:“已经好很多了,昨天是太累。”
见人面色确实好很多,于浊仅也就放下心来。
吃好早餐刚放下碗,姜劣就把于浊仅扯进怀里接吻,吻了好一会儿。
于浊仅:“晚上我带月考卷子过来,中午阿姨会送饭下来,多少吃点。”
不再是“必须吃”,姜劣能看出这次蔬菜事件吓到他了,于是抚着他的眉毛说好。
于浊仅啄了下他的嘴角才离开。
门合上刹那,姜劣从床头柜拿出一部手机,并不是他平日里用的,而是用来秘密通话的。
拨通电话,对面传来邪魅的女人声:“怎么?今晚要过来?不是晕倒了吗?”
姜劣只说:“一会儿会有人去找您,请避一避。”
女人笑:“不会是你那小男朋友吧,这么怕他发现我们的关系?”
“如果您答应,下次会面时间可以在原定时间上延长。”
“你这么担心你小男友?还不如现在就曝光。”话里都是占据高位的嘲讽。
“谢谢您。”姜劣先断话题。
通话挂断后,姜劣又进入私密聊天室,发了一条短信:「我会出席高考后的毕业晚会,但作为交换,我需要一样东西。」
管家:「没问题,少爷。」
姜劣放下手机,眼底蓄满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