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每天都根木头似的吃斋念佛,终日佛祖保佑不停。他虽然腻歪厌烦,但现在也忍不住默念了几句。
只是念完之后,心中烦躁难消。
泰汇昙不能不保。他掌着漕运,给东宫明里暗里送来多少好处,办过多少私下的事情。为了能叫这条路不断,他与泰汇昙做了儿女亲家。保他十几年不升不掉,牢牢地将那河道握在手里头。
可如今这般过错下,泰汇昙要是没了。朝中盯着他的兄弟们哪里不会扑上来撕咬块肉下来?
他必须保住泰汇昙,也是为了保住他自己。
下属已经将事情的原本细细都禀告给了梁烨。太子忍着从肚子里窜上来的一阵阵虚火,冷笑道:“林海,哼,此人当真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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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章一百一十三
江南多阴寒,若是有风,那便是刮骨之痛。池望来到扬州后,各种不习惯。但江南的荣奢繁华还是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衣食住行,无一处不是讲究到了极点。初到此处,池望总忍不住想起闻颐书。
果真只有江南的煦风暖水才能养出那样的人。连头发尖儿都养得水润灵秀,整个人都仿佛润着水光。
池望也曾听梁煜说过二人相遇的经过,临至此地,他也大概懂得了梁煜那时的心情。此处莫管是人还是景,都不过四个字——美色误人罢了。
感慨了一番,池望裹紧了身上的夹袄快步往目的走去。到了林府门前被迎入内,直到坐到烧起的火盆之前,才敢略略喘一口气。
林海瞧着他笑说:“你从京上来,想来受不得此处湿凉。”
下人递给池望一个暖手的手炉,池望谢过,也玩笑说:“我本以为最难的乃是虚与委蛇。想不到竟是被寒冬打了一个措手不,实在是惭愧惭愧。”
二人说了一番闲话,直至身上都不那么冷了,脑子也活泛起来才说起正事。
“这次漕运沉船事故,泰汇昙必亡无疑。但太子为了保他,已经派人在朝中混淆视听,把过错推到林大人身上。不过林公实在不必为此忧心。殿下传下话来,此事只管交由他去解决。
无论是谁来劝林公上书认错,都不必理会。”
林海点点头。如若是以往,他心中必生疑窦。但现在他对梁煜的承诺是十分的放心。一点儿多余的担心都没有。
“瞻远放心,我已经对外称病多时了,”林海拍着腿只管笑着说,“怕是要病到春来都好不了了。”
池望想到初来之时,这位探花郎还有些萧索的西风之感。自从女儿回来以后,他便慢慢恢复过来,拾回当年名动京城的一二风姿。
这病装得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
“说句实话,若不是此回时机恰当,这盐税沉船一案,我的确是脱不了干系。”林海如此叹道。
池望也觉得此次行动有些冒险,缓缓而道:“如若按以往,盐税可以分而化之。地方拨款不用向京内调请,由各地税收平划。然而近年皇宫修缮宫宇,库内难免吃紧,急需现银。收上来的盐税也就不往其他地方调动,只管往京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