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
闻颐书兴奋地瞧着他,“只是主船?”
“只是主船,”梁煜轻轻一叹,“扬州那边吩咐过,盐税与石佛是分开装送的。”
他大概也没有明白泰汇昙是怎么混的,能把四条船都给混没了。原本不该出事的盐税,也跟着那石佛一起倒霉葬了河底。
闻颐书哇了一声,那惊叹模样倒似一个看到了杂耍的孩子。眨巴着眼睛,毫无愧疚地开始不负责任的猜想。
“我觉得吧,还是东西太多了。不要说六条船,就是十条船也装不下。泰汇昙又怕太招摇出事,就这里塞一点,那里挤一挤。谁想到呢……”
他哈哈大笑起来,心情无比舒畅。
梁煜等他笑够了,抬手拍拍闻颐书的后背,“这次事情不会这么容易。有人要保泰汇昙,少不得要把林海牵连进来,不好掉以轻心。”
闻颐书自然不是那等天真儿童,会瞪着眼睛问为什么还要林海为此事负责。一桩事故起来,出来顶锅的往往都不是真正有过错的那个人。
“唉……”他一声叹息,同情地瞧着梁煜,“你又要和人去吵架了。这事儿分明是我比较在行啊。”
梁煜笑了一下,“你若真心疼我,不如将那书本拿起来,真考了进士出来。”
“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闻颐书不为所动,懒洋洋地趴在茶桌上,“我是吃不了那个苦的。叫我在贡院里待一刻我都待不下去。这个话你就别提了。”
又是这样的理由,梁煜已然是习惯,便也不说话。
“不过,如果你真能得偿所愿。不妨来个礼贤下士,或者是叫谁给我举个孝廉。我或许还真能到朝堂上替你吵吵架。你这个人啊,嘴皮子被线缝过的。以后面对一帮大臣,估计是吵不赢的。”
似是预见到了梁煜被左右夹击的画面,闻颐书叹言:“果然,还是要我的!”
一番话半真半假,但梁煜已然是听得有些发愣。不由看着人,“颐书?”
“干嘛?”闻颐书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梁煜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果真是闻颐书口中笨嘴拙舌的模样,“你……”
“啊呀,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不出话的人没急,这纨绔反倒是急了,一下坐直上身,嘟囔着:“只帮你吵架啊。”
刹那之间,梁煜有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动与喜悦。也不说什么,不做其他,只是盯着闻颐书看。看得闻颐书脸上一阵阵发烫,觉得自己脸上的皮竟然不够厚。
终于在闻颐书受不住的时候,梁煜收回了目光。脸上的喜悦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伸手摩挲着心上人的脸颊。
他温声说:“嗯,这样就够了。”
这话实在是太温柔了,闻颐书愣生生从里头听出一股委屈的意思。然而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梁煜已经招手叫来下人。
“我下午要入宫一趟,你便待在府里。”
闻颐书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反应过来,猛地一下立时生出一股不舍之意,下意识叫了梁煜一声。
梁煜看着他,“别舍不得,马上就回来了。”
顿时,闻颐书脸上臊红。可那一句“谁舍不得你了”,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咬着唇,不知是羞是愤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