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讲完,冷场,我停下来歇气,脑子飞速运转,井嘉泽也不说话,只低头沉吟,老井龙估计已经被我绕晕了,很无辜很茫然的看我,看周围静的连水声都听的到,连彩虹都住了哭,四顾无人,只得亲自救场道:“不知圣公主”
很好,接茬的时机恰到好处,其实我也在犯愁,下一步要怎么办呢?口也诛了笔也伐了,就差群殴械斗了,这小小的井龙太子还是一副煮不熟的拽模样,整个一刀枪不入,真是太失败了,长的俊了不起呀,真是。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怕什么呢,反正拒婚罪不至死,要说活罪,天下活水才有龙,井龙已经是最小最小的龙了,我还能贬他到现代去当水管龙呀?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呢?是不了了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然后离开这儿,去个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方玩自己的?还是一挥手,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上,打他们个生活不能自理
不管怎么样,黄花闺女偏偏没龙肯娶,送上门儿都不要,这个名声,我是背定了,让我今后怎么潇洒的游戏花丛呀?我真不明白,最先时,他也没说不肯,要不是龙尾巴碍了事儿,说不准,此时我就成了井龙的媳妇,可是,现在,为什么就是不肯了呢?难道是一朝见龙尾,十年怕欢颜?
不来则已,今天既然已经来了,就一定得办成点什么事儿,要是无功而返,太影响我的声誉了,太影响游玩心情了,而且人家一定会说,我巴巴的上门来求,还是弄了个灰头土脸这小子不是想炒作吧,想借我来出名?
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井嘉泽,他正静静的站定,不卑不亢,不温不火,秀隽文雅的面貌,却透出一份勃勃的英气。身材修长,一领青衫,有如临风之竹,剑眉挺直,一对星眸黑白分明,低头时,眼角与尾睫间,居然充满灵秀之气,赏心悦目的美男呀,难道又像海望天,可远观,可近亵,偏偏有缘无份?
哼哼,没这么便宜的事儿,就算上抢,我也要把你抢到手那个人家心中也没啥情爱之念啦,不过留你当个保镖什么的,倒也掩人耳目
我打好了主意,对老井龙点点头,微微笑,轻松的挥挥手:“我决定带着你们家小泽泽出去展览一圈,让四海水族,都亲眼看到,他就在我的身边。”其实很想说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不过用词太劲爆了,估计那个井嘉泽死都不会肯,只好换了个温和点儿的词汇。
井嘉泽轻轻皱眉,低头道:“圣公主,请不要强人所难。”声音仍是温文尔雅。
“为什么不呢?我就喜欢强人所难。你可以没啥理由的拒婚来保护你的自尊,我为什么不能满有理由的反击一下呀?”
“你请恕井嘉泽无礼,我不能陪伴圣公主游玩。”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不仁,可就不能怪我无义啦!我举起手来,大声道:“从现在开始,我的所作所为,只代表海欢颜,跟东海没啥关系了!大家给我做证哦!”然后对井嘉泽绽出甜蜜的笑,脑海中拼死回忆水隐的销魂一瞥,俯下身去看着他的眼睛,现学现卖:“井嘉泽呀,你真的不要陪我去玩吗?”井嘉泽怔了一怔,避开了我的注视,犹豫的转目四顾,却仍是摇了摇头。
“我自己一个弱女子,背井离乡,人生地不熟的”
井嘉泽大概没想到我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有点傻眼的看我,咳了一声,才迟疑的道:“如果公主只是想上岸走走,嗯,想去哪儿嘉泽可以代为指路,如果有什么别的目的,或是要去什么别的地方,恕嘉泽无礼,不能相伴。”
这小子软硬不吃呀!这么说都不行,难道是因为没化妆所以魅力大减?我讪讪的收了笑,有点恼火:“如果我硬要你去呢?”
井嘉泽温和道:“公主倘若要仗势欺人,那在下无话可说。”
“哦我明白了,你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吃定了我父王从来不仗势欺人吧?不过,你显然记性不太好哦,我刚刚才说过,我的所作所为,只代表海欢颜,跟东海没啥关系了。现在是我要你去,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圣公主这样,实难让人心服。”
“我管你心服还是口服还是都不服呢!我只要你行动上听话就行。”
井嘉泽无语的看我,正色道:“我不是木头,圣公主,我虽然是井龙,却也是龙族一支。”
臭小子!龙族了不起呀?到最后还不是要修**形,为啥没听说人类孜孜以求修成龙形呢?我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哼,小子,敬酒不吃,罚酒可来了!我背过身去,将定海神珠吐在掌心,然后拈着那珠子转过身来:“看到没,这是定海神珠。”
“定海神珠?”井嘉泽微怔的抬起眼睛,脸上分明写着:这时候拿这劳什子的定海神珠出来干嘛?
干嘛这副表情?这小子该不会是以为我要拿这珠子当礼金利诱你吧?我举着珠子从每个人鼻子下掠过,确保每一个人都看的分明,然后拈在指尖,轻轻摇动,笑道:“井伯父,井嘉泽,我不知道触犯圣公主是个什么责罚,但是大概是罪不至死吧?不过,触犯海欢颜的责罚,是我自己说了算,井嘉泽,从现在开始,你如果再说半个不字,我就摇一摇这颗珠子,把你这口小井搅个底朝天,所有的人,都为你的所谓气节殉葬。”
井嘉泽脸色顿时白了,刚刚温润起来的眼波重新变的像隔了一层冰壁,他定定的看着我,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过份,哼了一声,背转了身不去看他神情,洋洋的道:“怎么样?”
井嘉泽一声不吭,我有点恼羞成怒,感觉自己像是技穷的黔驴,悻悻的哼道:“你不答应就算了,反正你这井中满打满算,连鱼带龙也没几个,死就死了,谁也不心疼。”
老井龙一直冷眼旁观,这时,忽然踏前一步,向我拜了下来,我倒被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住“伯父请不要多礼。”
我看这小子不顺眼,非要跟他别别这个劲儿,跟你这当老子的可没关系,不过你如果硬要子债父偿,我难道要借你这一礼,下了台算了?
老井龙温言道:“泽儿,圣公主既然盛情,你就陪圣公主走上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