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大奸臣一下轿子,都喜欢鼻孔朝天,用鼻子哼上两哼,然后气焰嚣张的下人马上上前代言,下跪的小官员们诚惶诚恐的凑上前来,说有多么拉风,就有多么拉风,终于我也有效仿的机会了。虽然心里很想看看井龙王的地盘是个啥模样,不过还是高高的昂起了头,大声道:“井嘉泽在吗?让他来见我!”
脚底下的应声很快:“#x%¥x+%¥”
“啊?”我居然一个字也没听清,难道是耳朵距离地面太远?忍不住低下头来看了一眼,轿前跪了几个人不假,那叫一个差次不齐,穿啥衣服的也有,男女老少,七零八落,跪了十来个人。没把我当个单位呀,怎么说也是东海公主,迎接我连个统一着装也没吗?再说啦,这伙人里面左看右看,也没有一个人像井嘉泽的,不会是躲起来了吧!
我愤怒的道:“井嘉泽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为首的是一个精瘦的半老头,必恭必敬的伏在地上:“#x%¥x+%¥”
还是一个字也没听清,我也顾不得风度,凑上前去,伸长耳朵,弯着腰:“你说什么?”
“#x%¥x+%¥”
晕菜,还是一个字也听不清,我站起身来茫然四顾,那个檄文老头凑上前来,咬耳朵道:“他们这种蛮荒之地,口音重的很,非常不容易分辩的。”
靠,原来是方言,不早说,檄文老头被我赶出轿子,又不敢骑黑龙,迈着两条老细腿跑的快要吐血,这会儿绝对是在报复,看我出了半天丑才出来解释。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回头看着那个说话的老头,啥也听不懂怎么交流呀,他们偷偷骂我我也不知道,我又不会写他们那种曲里拐弯的字。看来推广普通话真是一个明智的决策,我以后一定要致力于推广东海语,首先弄两个培训师,四海轮训,又是一个生财之道。
一边想着,一边不报希望的回头道:“有人懂他们的话吗?”
一伙人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动作那叫一个整齐划一,跟有人喊口令似的。檄文老头刚刚凑过来跟我咬耳朵,一时反应迟钝,独自落在了前面,现世报,还的快呀!我马上揪过他来“你把他们刚才说的话翻译给我听。”
檄文老头张口结舌,吭哧了许久,才道:“公主,这个这井龙是咱们东海辖下小龙,只有他们学我们的话,哪有我们学他们说话的道理?”
反应倒快,反正场子已经找回来了,我也不为已甚,回头吩咐道:“算了,各人找合适的地方休息休息吧!”一边从领子后面抽出扇子,摇摇晃晃的向里走去。
话说穿男装时这个扇子,经过我多方考证,共有放进袖子,插进领子两种方式,首先试验放进袖子,合计放进三次,丢失三把,然后试验插进领子,丢倒丢不了,就是喀的慌,再说天冷时也凉,后来求了碧落,在衣服后面加了个摺儿,才终于解决了这个难题,不知后世的公子哥儿们插扇子时,会不会记得偶这个发明人呀。
迈着四方步,摇着小扇,扇的眉毛睫毛上,都是细小的水泡,慢慢走进这井龙的龙宫,这龙宫不大,最多比海角宫大上一点,虽然并不堂皇,却也算精致,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匾额回廊一个不少,前方一个大厅,后面四五间小屋子,还有一个似乎是花园的地方,可是门却是关着的。
有两个半老不老的妇人一直跟在我身后,我回头正想跟她们手语让她们开门,一眼看去顿时吓了一跳,这两个妇人虽然有手有脚,低头时满身人样,可是一看脸,整个一泥鳅啊,满脸黑油油,眼睛又小又圆,嘴巴的方位凸了出来,厚厚的嘴唇黑乎乎的,绝对正处于变身进行期,我的话还没出口就吓了回去,连比带划的告诉他们,不用跟了。
张牙舞爪了半天,她们仍是瞠着眼睛看我,难道变态没变好,智也弱了不成?怪不得我半龙半人的时候,到哪儿都是铺天盖地的白眼,看来被歧视也是有道理的,长的像泥鳅的人,绝对离智者的目标很远很远。
满腔郁闷的与她俩对站了许久,找不到方法来交流,看她们虽然腰肢柔软,可是胖胖的腿杵在地上,看起来不甚灵便的样子,干脆连招呼也不打,一猫腰,飞也似的窜了,直跑到墙角,回头时,那两个泥鳅女人仍是愕然的站在原地。
居然这么容易就甩掉了,我笑个不了,一边笑,一边绕着墙狂奔,一眼看到一个门,马上冲了进去。
这似乎是个后门,进去之后,是一个大约三十来平米的小小院落,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居然还有个直径约一米的小亭子,一个直径约两米半的假山,呃,估计叫盆景更恰当些。我正想转过假山,忽然有个声音道:“是谁在那儿呀?”
我打了个哆嗦,这声音太怪异了,虽然并不难听,甚至还很娇媚,可是,她短短的一句话,最少拐了三个弯儿,捏着嗓子扭来扭去的,听在耳中,鸡皮疙瘩马上应声而起,可是,她说的话,口音却不是很重,我居然可以听懂。我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扇子,然后绕过假山,循声望去,有什么晃的我眼前一花,第一个反应就是“哇,彩虹!”
亭子在假山背后,虽然精致,可是实在小的可怜,就跟一个带盖儿的八角椅一样,有一个花团锦簇的人正坐在亭中,我的妈呀,我看了n眼,都没找到她的脸在哪儿,她的衣服,几乎用尽了所有的颜色,比彩虹都缤纷
我终于在一团白粉中找到了两颗黑珠子,然后在那黑珠子下面找到了两根胡萝卜,正在细细的研究时,胡萝卜忽然弯曲出诡异的弧度“公子呀,你是从哪儿来的?”
寒毛刷刷的竖了起来,这声音甜度也太高了,已经超出了我耳朵的容量,齁的嗓子痒痒,我勉强的定了定神,摇了摇扇子,然后粗着声音咳道:“你是何人?井嘉泽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