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边缓慢吐出一缕白雾。
孔黎鸢这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付汀梨有些意外,却还是慢慢踱步过去,主动问,
“孔老师不会是躲在这里抽烟吧?”
孔黎鸢现在的位置有些高,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走过来,然后在缭绕白雾里朝她笑一下,
“出来看星星的。”才怪。付汀梨在心里想,你低着头要怎么看星星?
但她没有这么说,只是配合着微微仰头,望着一片黑暗中堆叠成团的乌云,说,
“这儿的星星真好看。”
喀纳斯的确是看星星的好地方,这里的星空似乎有更具鲜活气息的灵魂。
只可惜事实往往没有那么凑巧,明天她们就要离开北疆,今天晚上的星空却受天气影响,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让她们瞧见。
之后她再回到上海,有时候回想,发觉这里的遗憾可太多了。
不仅没在禾瓦图看到日出日落,坐到缆车,就连在喀纳斯待了两个多月,连一场没被光污染侵蚀过的星星都没看到过。
但又觉得,这两个多月不算浪费,起码留下了许多自娱自乐的时刻。
譬如说现在。
孔黎鸢似乎是被她逗笑,笑得睫毛都在月光下发出极为轻微的颤动。
然后也和她一块仰头,用同样的角度,望那一片昏沉沉的乌云,轻轻地说,
“是啊,好漂亮的星星。”
然后停顿了一会,又问,“回到上海之后你准备做什么?”
关于雕塑专业知识的部分已经全部拍摄完毕,回到上海之后就是一些细节的补拍。
这也就意味着,回去之后,付汀梨不需要每天再去现场报道。
“先回去收拾一下。”付汀梨思忖一会,然后说,“然后先去找份工作吧。”
“不弄雕塑了?”孔黎鸢问。
“肯定得弄啊。”付汀梨坦诚地说,“但我得先把生活挣了,然后再去养活我的雕塑。”
就算现在她干的这个活,的确和她学了大半人生的雕塑艺术没什么关系,也很难靠着它再走上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