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级赛的胜负其实很一目了然，大家都不会斗气，像我们这样有斗气又练武的人几乎一眼就能从选手的肌肉状况和气息强健度里看出强弱来。里奇挑了最强的一个人出来，我挑了第二，他挑第三……如此下来，他那边有第一三五，我这里二四六，全都比他那里弱一点。
正式开始，他第一次就派出了第一位，我则让第六位上，两拳就被揍下了台。他嗤笑一声，嘲笑我看走了眼。第二场他派第三位上，我的第二位胜了。第三场他上了第五位，我派出的第四位胜了。三局两胜，我赢。里奇站在原地傻了眼，等想明白，不甘心地大叫作弊。
“我哪里作弊了？”我问。
“你这是诡诈！”他说，“我们堂堂正正地比一场……”
“你要比得不就是眼力吗？”我被他抓着领子，在他耳边嘲笑道，“你连看出我在耍什么花招的眼光都没有，还是来给我当下人吧，别把你爸的军队拼掉。”
里奇用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只差大叫“你怎么知道”了。
“你的保镖，”我点了点他身后几个人，还有远在门口的几个，“要想表现出富商保镖的样子，就把军队做派收一收。那位大哥还穿着制式靴，穿条破毛裤裹着，这是逗我呢？看看他的手，下巴晒黑的方式，大概刚从边境退下来不久，又看不出因伤退役。你后面那个更假了，得到大斗师三级以上才能收敛斗气吧？收敛得一丝不剩就一个孱弱普通人的程度，看看他的肌肉，谁信？更别说你们认识伊桑，伊桑的红发和刀疤虽然显眼，但知名度没高到普通人一看就认出来的程度吧？”
被我点到的人多少都露出了不自在的表情，唯有那个在大斗师三级以上的骑士面无表情。我看了他一眼，同情地看向脸涨得通红的里奇，说：“看来他就是故意的，你爸怕你惹麻烦呢，让你带个有点见识的人都能看出来历的骑士乱转。”
我怎么知道呢？因为我曾是不察言观色就可能被不好惹的人踩死的小混混，现在则是半路上任的领主啊。当初背诵参加宴会的人的名字、背诵在哥那萨领一区溜达的重要人士及其继承人的痛苦记忆还历历在目，我当然能猜到拽得要死、名叫里奇、认得伊桑的官二代可能是谁。尤金将军的小儿子，他老爹有哥那萨领排名第二大的军队。顺带一提，第一是我，至少名义上如此。
“我服你了！”里奇说，为难地挠了挠鼻子，“不当跟班行不行？我老爹知道了要弄死我。”
“行，给伊桑道歉。”我说，“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诬蔑，但伊桑不是逃兵。”
他们都愣住了，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伊桑看了我一眼，那张熊一样的脸感动的样子说实话有点渗人。我赶忙让大家先离开，找地方坐下喝了一杯。
里奇和伊桑好好聊了聊，总算理清了状况：伊桑脑子里缺跟弦，武疯子一个，满腔热血给了战友，很不给上司面子。他们小队仗着英勇善战的名声一时没被下黑手，等出了斗气失控那桩事，立马被怀恨在心的上司可劲儿甩锅。伊桑被传闻是丢下队友逃跑才后背受伤的懦夫，他却只把军队的不待见当成嫉妒他们曾经的战绩，如此下来越闹越僵，能平安退役已是万幸。
误会解开，几杯酒下肚，伊桑和里奇发现对方颇为性情相投。我看着他们闹哄哄撒酒疯，忽然感受到了智商情商上的双重优越感。
第11章